第(2/3)页 感觉到周围的黑色怨念已浓稠至实质一般朝他们涌来,陈白起拉着后卿退了一步。 她咽了下口水,她觉得在场所有人都想冲上来咬她身后那家伙一口,看着就挺凶的。 “我怎么觉着他们并不认同你所说的话?” 后卿想了想,便一脸“这世道已道德沦丧”的模样:“估计是因为歧视我是赵国的,又看我单枪匹马的到了他们的地盘,想趁机欺辱于我,以丧赵国之威,我着实没有想到会这般……” 卧漕! 秦人听到这话都气得脸红脖子粗了,瞪着他们俩的眼神那都要吃人了。 陈白起恶寒了一下,咬牙道:“你、能、安、静、一、会、儿、吗?” 是觉得不刺激得他们吐血便不罢休是吧。 “是你要问我的啊。”后卿无辜道。 陈白起:“……” 是!是她错了!她干嘛要多嘴问他。 “看你拿什么来护着他!” 莫荆盯着后卿目光发冷,他长剑一出,剑身如同闪电快速转动,刀光闪眼,其它甲士立马退开一大段范围,让他施展。 陈白起不能任他逼近到门面前,否则容易误伤到后卿,她一转身,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,但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,莫荆剑势滞停,眼竟跟不上她的速度,下一秒,一只纤掌便压在了他的剑柄之上,莫荆一愣,蓦地抬头。 好快! 他脸色骤变,剑身一转,利刃朝上一划,快速变换了几套动作,一剑加一剑,形成一道剑网,如同波浪惊沸,挥剑成河。 陈白起却是不急不忙地避着,她甚至只有单手迎他,另一只手上抱着一个好奇乐呵的孩子,他好似觉得白起跟平日一样在逗他玩,乐呵地咯咯地笑了起来。 这一幕莫荆莫名有一种被人羞辱了的感觉。 陈白起直言道:“你的眼跟不上我的身法,纵然你的剑法无双,若碰不着人亦是枉然。” 莫荆脸一黑。 陈白起却已一指点在他的肩上。 “哐当”一声,他的剑落地,他震惊地盯着他无力的手臂,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站在原处。 他——他输了?! 哐当! 掉地上的不止是莫荆的剑,还有一心期待能够看到后卿等人被打得落花流水的秦众的心。 他们的心此刻摔地上砸得稀碎,一脸面如死灰。 后方的百里沛南一惊,快步朝僵硬住的莫荆跑来。 “燕祈!” 陈白起转眸一瞥,见山长走到莫荆身边搀扶住因大受打击而神情恍惚的他,见山长紧张,她忙道:“只是点了麻筋,不碍事,一会儿就没事了。” 百里沛南闻言,表情愣了一下,他抬眸看向她。 站在不远处的少女看着不过十五、六岁,无论是样貌还是身体都没有成长到让人觉得成熟独立的样子,她看着他时,眼神是那样一望无垢,如明媚春日一般和善有神,甚至方才与莫荆动手时,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上没有敌对的杀气腾腾。 她的态度,有种对于恶意的包涵与纵容,不知这些是基于她对于自身的自信,还是天性便如此。 想到方才她好像很轻松便打败了燕祈,他想,应该是前者吧。 “可以将大公子交给在下吗?”他忽然温和地请求道。 陈白起看着他。 “凭阁下的能力,我相信不拿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作为盾牌,亦可全身而退,但相反,若是当真伤着大公子,只怕赵相国与秦国才谈好的条件便因筹码的损伤而功亏一篑。” 百里沛南回视着她,他的眼神不带压迫感,语调清润,似春风化雨,素手掬起一捧青烟,一言一词逐渐溶化人心底的围墙。 陈白起依旧看着他,眼中有着奇怪又令人看不懂的东西,她道:“我从未想拿小乖来当盾牌,我没有放手,只是想再陪他玩一会儿,我不会伤着他的。” 她说得那样诚挚,诚挚的都令人无法怀疑她在狡辩。 而莫荆闻言牙糟咬牙。 果然是拿他在玩啊,她在瞧不起谁! 百里沛南见她这样说,沉默了一下。 陈白起又道:“他以前还好,可自从我带了他,他便开始娇气不爱别人抱他了,我有时候想撒手休息一下都不行,若我就这样将他交给别人,他会哭的。” 陈白起提起怀中孩子便下意识放轻声音,那温软含笑的声音传到殿中每一个听众在耳中。 她低下头,手指轻抚他嫩得跟块豆腐一样的小脸:“他会一直哭的……” 她见小乖张开嘴,肉呼呼的小手抓到她的一根手指便要往嘴里塞,她抽出手,然后将手掌轻放在他的眼上。 “小乖,该睡觉觉了,乖。” 小乖摇头,想抓开她的手,明显不想睡,还想跟她玩飞飞。 陈白起这一次却没有依他,她喉中轻哼着一道童谣,一面用巫力温和地安抚着小小的身体,一面轻摇晃着哄他睡。 慢慢地,他松开了小手,睫毛眨在她的掌上,合上眼便睡着了。 见他闭上了眼睛,陈白起撤开手,看向山长歉意道:“孩子不能给你,因为先生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吧,你身上带着寒意,不适合现在抱他。” 不知为何看着陈白起有些失神的百里沛南听到她说话,回过神了。 他知道她说的有道理:“是我唐突了。” “但孩子也该回家了。” 陈白起一转身,再次出现在离赢稷就近的位置,就跟个没有身躯的鬼影似的,骤出骤没。 她的突然出现可吓坏了分散两边的秦国官员,他们嗬一声便一哄而散,纷纷躲到了秦兵身后,颤着手抖着心指着她。 “你、你要做什么?!” 那声音平地拔高几个度,尖锐得紧。 而赢稷早有防备,他黑濯石一般的眸子覆上戾气,掌中蓄了十足力道,正准备一击击中,却见她很是淡然地站在那里,将睡着了的孩子递了上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