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今日,在他们提议众选一合适之人行监国之职时,她却是第一次当众开口发言。 她说她也要参加,她参加什么? 众官怀疑自己耳朵产生了幻听,否则怎么会听到她在此大言不惭! 秦国的监国,若祭祀太庙之后,便相当于后世的摄政王,这可是手拥实权,可号令百官,指挥千军万马,挥斥方遒,又岂有是随便一个人想当便当的。 陈白起从阴暗的最角落的位置走到人前光亮处,她心性一向平稳而淡然,她不在意他们此刻表现在脸上的态度有多轻蔑与抵触。 要说,她来秦国这么久了,在这些朝臣面前也只开过两次口。 一是跟先秦王赢稷要了太傅之位。 还有这一次,则是与众望所归的沛南山长、相伯先生争这监国之职。 她知道,她在他们眼中一直是安份守纪、沉默寡言,如今大放厥词,他们愤怒她是一条不会喊的狗突然咬人了,不过那是因为那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,她乐意他们忽略她,让她安静地听取众官议会之长,学习为官之道。 但实则,她的野心一直都在,她等的、要的,便是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 当然,要论实打实的政绩奉献,她自比不上劳苦功高的沛南山长与相伯先生,所以要想在高人面前拔尖,她唯一占优势的,那就是她行事不用依仗秦国借力。 “你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?” “监国岂是你此等女子可做的!” “陈芮,你为太傅已是古今破例,你还不知足,非要吾秦国再次贻笑大方于九州方肯罢休吗?!” 这一次,他们没有了顾忌,也不再掩饰,他们怒不可遏地以最大恶意来诋毁、羞辱于她,想借此打消她的痴心妄想。 可以说,一开始她这个太傅在他们眼中,便是一文不值。 陈白起很冷静,面对这些怒目不屑而视的人,她也没有急赤白脸上前与他们争辩,只等他们一股气都说完了,她才施施然一笑。 她一步踏前,笑意敛住。 “资格?我既为秦国三公,先王认,宗庙认,这天下再如何耻笑于我,但他们亦认,既是如此,我陈芮为何不能一争这监国之职?” 她说完,再踏前一步,无垢清澈的眼瞳看着他们。 “我为女身,除此之外,我与尔等还有何不同,如今秦国有难,倘若我有能力助秦国趟过危河、行过火难,我为何不能担监国之职?” 她再度踏前一步,这一步,蕴含着无穷的威严,她周身流动的空气沉凝,似将这一方空气都抽走了,众人窒息。 这时众官只见她三步,便像投胎换骨变了个人似的,那内敛的气势一外放,便叫人头皮发麻,不敢直视。 “若以我之能可胜在座诸位,我为何不能担这监国之职?” 她的发聩三问,在朝堂之上响遏行云,他们一时都只能傻怔地看着她,哑口无言。 好像这才是他们第一次认识这个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的陈芮,这时他们也都想起来了,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的陈芮,这个曾一力降十分的陈芮在殿前展现过何等恐怖的身手。 完了! 他们想。 如果此时他们再坚决反对,愤然不同意她参与监国之争,她会不会心性大变,直接操起兵器便将他们屠杀在殿中?! 当然,他们其中不缺口伐笔诛的文官,他们自有一套正理歪理来反驳于她的说辞,但……他们不敢,尤其在她气焰尤其嚣张顶盛之际。 但在犹豫、纠结跟憋屈之中,他们仍旧傲骨不屈地坚持着,这时,宫正骥伏抱着幼主进入了政事殿,身后还跟着领着一队尉兵的威风凛凛卫尉大人。 这一刻,他们的到来如同一缕曙光照耀着他们,将他们从太傅陈芮的阴影下解救出来。 他们都颀然得意的以为卫尉带兵是前来镇压陈芮这个恶势力的。 只可惜,这缕曙光下一秒却变成了笼罩在他们头顶之上更大的阴影。 因为他们联合取出一份先王的遗诏。 骥伏已是年过半百,掌管王宫事处几十年,过度的操劳令他鬓角全白了,但他的面相十分和善,即便他本人实则十分有诚府。 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诏书,道:“这封诏书是先王临终前便早已姒写好的,他曾言道,他欠陈芮一条命,当时的公子璟欠她三条命,若陈芮愿意为了公子璟留在秦国效力,那这份诏书便在最适当的时候拿出来。” 所谓最适当的时候,便是宫正骥伏与卫尉木子羯一同认可她之时,若察觉她其心有异,这一份遗诏便再无现世的可能。 这段时日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,也在暗中考核她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