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元绛这么说,此举就是有意识的政治【窜连】行为。 当然章越被排除在外,因为攻打湟州事正是他主导的,所以他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。 章越心想,幸亏苏轼是反对用兵的,不然以自己与他的关系,此事肯定会被多心的官家怀疑。 这三疏所写都是事实,如今这风气下,容易令人怀疑他们是结党。元绛就是这么有意识地去引导天子的。 章越知道苏轼事张方平如父,认为张方平是如诸葛亮,孔融一般的人物。而张方平判南京(应天府),苏轼知徐州,彼此有书信往来是很正常。 章越没有替苏轼解释,这世道杀人放火都没事,但切不要说真话,他早已被锤打过多次,所以官越大越要管住嘴。 经元绛这么一说,官家对张方平,苏轼的动机确有怀疑,又向章越问道:“张方平疏中所言可是真的?” 有句话是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。 章越闻此道了句:“臣不知,陛下是否需派官员到地方察访?” “既是如此劳民伤财,那么熙河路攻伐之事,依卿所见是不是停一停?”官家似意有所指。 章越听了官家道:“启禀陛下,熙河路攻伐非劳民伤财可言。” “熙河路一年市易钱及盐钞,交引之铸币税几近两百万贯,实可以战养战。加之屯田有功,自明年起,熙河路一年岁费可减至百万以内。” 元绛道:“从熙河路攻西夏毕竟绕路太远,损耗又是巨大,毕竟不如从原陕西四路,正面攻取横山。” 章越道:“此路虽远,却可斩西夏右臂,收青唐诸部为我所用,一旦能从熙河路攻下凉州城,则重开丝绸之路,到时候不仅断西夏市贸之利,同时熙河路仅凭市易之利即可自给自足,还能反哺多年军费所耗。” “陛下,臣在熙河禁止军队市易,同时设交引所回收盐钞,交引,都是为了通商惠工,以贸易之入补劳饷之出,此乃用其力而不费之道!当然必须取凉州城,而要取凉州城,则当先下湟州!” 官家言道:“章卿所言确实是朕心意,但是凉州城乃青唐,西夏必争之地,怕是没有容易。若一日没有取凉州城,大军就要屯驻熙河,如此糜费也不是朕的本意。” “而且这次攻打熙河,伪装商队偷袭,朝臣们言语此乃失去仁义之名,以后怕是蕃部都不与我们往来。” 听官家的意思,似有些后悔支持自己从熙河攻取湟州之事,又想重回正面夺取横山的路线。 面对官家的摇摆不定,这时候章越知道这时候必须拿出坚定的立场。 章越道:“陛下,臣听说过一个故事。” “过去有一刀客,欲挑战一位名家。但这名家练刀数十年,非这初出茅庐的刀客可及。” “名家给刀客三年功夫再挑战自己。于是这刀客思来想去琢磨出一法,每日密练拔刀出鞘砍树五百次。如此日复一日,一直用了三年之功。” “到了与这名家决斗之日,此刀客故意穿得破破烂烂见之,名家见对方如此,甚是轻之,允许对方先出刀。” “这刀客二话不说,一刀拔出刀鞘砍向这名家。这一刀刀客练了三年,名家措不及防下被刀客一刀砍死,此人临死时手仅摸到刀柄。” “这名家也是一身武艺,但从始至终却未出了一刀。” 章越说完,官家露出震撼之色。 章越所说的故事就是拔刀术。这是倭国一个流派,创始人是林崎堪助。 这故事也很反应这个民族的性格,首先是专注,三年来只练拔刀砍杀一个动作,风雨不改。 其次是重实用,从来不玩那些花里花哨耍枪花那些好看但无用的套路。 其三手段略显卑鄙,此术说是偷袭,但也不算。 章越借着这个故事也是告诉官家:“要成大事者,此三者一样都不能缺。熙河路开拓至今已是用了十几年之功了,行百里者半九十,大多数人都是倒在最后一步不能进,欲成事不要急,一定要绵绵用力,久久为功。” “而商贸之利,屯田之用,就是实用之功。以战养战,用力而不费。重开丝绸之路,汉唐之强盛,皆以此为业。” 为什么农耕民族厌恶战争,因为战争是赔本买卖,这点是不如海洋民族的地方。只有做一件事是有利益的时候,才会让你一直持续的投入。 “至于仁义之名,臣之前借孟子已是说过了,只要能够打通河西,这点名声损失无妨。如今这些商人不与我们往来,以后还有其他商人与我们往来。” 官家听了章越的话频频点头,一旁元绛则酸溜溜地道:“那也要打下湟州才是,一旦失利不仅好处不得,连仁义之名也没有了。” 官家听了元绛酸楚之言则是笑了笑。 官家对章越道:“章卿,朕听说交引所里有不少朝中大臣的干股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