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百六十三章 任守忠完了-《寒门宰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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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吴安诗之前一直在外寻花问柳,他的岳父范镇却是道德楷模,最看不惯吴安诗这般在养外室的行为。故而吴安诗与范镇早断了往来,如此范镇就不可能在岳父的身上帮上忙。

    如今范氏病了,对于吴安诗而言,    他不去寻医问药治好范氏的病,    已是急不可待地寻找续弦了。

    这听起来实在有些令人寒心,    但对利益至上的官宦人家来说,此举并不稀奇。

    官宦家族中似姐姐病逝了,妹妹嫁过去的比比皆是,    曾巩,吕公弼等等都有这操作,    婚姻就是一场利益交换。

    如今吴安诗寻找续弦既是为自己,    也是章越的岳父,    寻找更好的政治跳板。

    章越道:“我明白了,此番我倒是后悔寻吕献可上疏了。”

    韩忠彦哈哈地笑道:“度之啊,    度之,我也是奇怪,通过岳家的关系来找吕献可,    这不是你一贯之所为啊!”

    章越言道:“是啊。”

    他知道十七娘与范氏一贯交好,    若她得知自己亲兄长如此作为,    不知会如何难过伤心。如今自己还欠了吕诲一个人情。

    不过章越随即道:“如今于事无补,    牢骚太盛防肠断,风物长宜放眼量。这情我日后一定记得还。”

    韩忠彦举杯道:“度之,    你这句诗说得很好,但人情此事便不用太计较了。在我看来你不如用此机会修补你与舅兄不和。”

    章越道:“你怎知我与舅兄不和?”

    韩忠彦眯着眼睛笑道:“度之,你办事向来很有分寸的,    平日不愿欠人情,但这般作为于舅兄眼底便是没有把他当作自家人,    两边生分了,这般日后他也不好开口与你请托。”

    章越对韩忠彦生起佩服,    衙内就是衙内,这般洞悉人心的本事……

    章越道:“师仆所言极是,    受教了。”

    韩忠彦笑道:“我是以己之心揣度,我与你舅兄都是衙内,他心底什么想与我差不多。话说度之这次不找我扳倒任守忠,我都怀疑这三年一别,度之还有无将我韩某人当朋友。”

    章越亦笑道:“你这朋友我是交一辈子,实不相瞒,最早时我对昭文相公还有芥蒂,    但如今在他受他耳提面令久了,心底只有佩服之意,当今之世唯有他算是承范文正公的衣钵。”

    当初章越以为继承范仲淹的王安石,但如今看来王安石的变法,    范仲淹复生知道了也会反对。

    韩忠彦道:“度之这话何不找我爹爹去说。”

    “托师仆之口,才更令人信服啊!”

    人人皆是大笑继续吃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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