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1、第九十一章-《王的女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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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公公们擦着汗,指着剩下的那棵树苗,弓着腰恭恭敬敬同她说:“娘娘,陛下说您若是有兴致,便亲自将这棵树种下,若是没这个兴致,这树苗奴才就给带回去。”

    顾盼没兴趣,她现在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。

    她隐隐约约知道这种状态不太对,想了想后,说:“你放一边吧。”

    等她想的起来了,就给种了。

    小公公眉开眼笑的诶了一声,随即便去给主子复命了。

    钟砚来的时候,一眼就扫到了被人放在墙角里的那棵树苗,他挑眉,收回视线,佯装无事,迈开大步进了屋,瞥见慵懒靠着软枕看书的女人,问道:“那棵树怎么不种了?”

    顾盼翻了一页,道:“忘记了。”

    钟砚觉得好笑,“这也能忘?”

    “我记性不好,什么都能忘。”

    钟砚静默,想起来他今年的生辰,她也是忘了的。

    他走过去,捏起她的手腕,虽是低声诱哄的语气,但仔细一听话中的强势略显余威,“我帮你种了,如何?”

    顾盼挥开他的手,“随你。”

    钟砚受得了她的憎恶,也见得过她的不耐,唯独没法容忍顾盼忽视他。

    他虽笑着,眼底的笑意却是冷冷淡淡的,不达心底。

    钟砚将她手里的书抽走,道:“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顾盼有些生气,这些天的修身养性被他的三言两语所打破,瞪着眼睛,气鼓鼓的看着他,“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烦?”

    钟砚装作没有听见,甚至弯腰低身给她穿好鞋子,“我背你?”

    顾盼冷冷一笑,“滚。”

    她走在前面,高高仰着头,冲他扬了扬下巴,“你自己去,我看着。”

    钟砚却微笑着摇了摇头,“这可不行,你也得动手。”

    顾盼盯着男人凉薄的双眸,也猜透了他是怎么想的,哼了声,“以前一个闷葫芦正人君子,没想到还有这么浪漫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钟砚不在意她的嘲讽,拿过角落里的铲子,挽起袖子,在院落的泥土里挖了个坑,对她道:“劳烦将树苗放进去。”

    顾盼不跟他犟,这辈子她就没见过比钟砚固执的人。

    但凡是他想要做的事情,就没有做不成的。

    她冷着脸,将树苗丢进去,又眼看着钟砚埋上土坑。

    顾盼这才想起来问:“这是棵什么树?”

    钟砚道:“也是桃子树苗,等过几年,估计就能结果了,到时候我摘给你吃。”

    顾盼没吭声,几年后她还在不在都说不准,也不知道钟砚哪里来的自信。

    这天晚上,顾盼能感觉到钟砚的心情似乎很好,她踢了他咬了他,半点都不生气,反而是摆出那种“你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”的表情。

    如此一来,顾盼就连踢他都没什么**了。

    不过她也察觉到,从她上回对钟砚说自己总是要回家的之后,明处暗处看着她的人只多不少。

    有一段时间,顾盼甚至出不去宫门。

    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暴戾冷酷的帝王在宫里面养了个金丝雀,几乎没人见过她长得什么模样,甚至都打听不出她的身份。

    皇帝将她豢养在深宫里,不让外人接触,也不让旁人有伤害她的机会。

    几个月下来,顾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。

    开春那天,钟砚兑现了他的承诺,问她想不想出宫?

    顾盼心直口快,“你不怕我跑了?”

    钟砚愣了一瞬,“不怕。”

    跑了就再抓回来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    顾盼说:“好啊,我也想出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隔天一早,钟砚便亲自带着她出宫了,倒是没去她不熟悉的地方,而是直奔从前他们住过的侯府。

    顾盼望着侯府的牌匾,还愣了很久,“怎么带我来这里?”

    钟砚不是很讨厌博平郡主和钟虔吗?!怎么还会再回来?没杀了侯府这一大家都是他心善,还能平心静气?

    钟砚似乎也看出了她眼中的疑问,说:“今天是老太爷的寿辰。”

    顾盼哦了声,便没有多余的话。

    这也就难怪钟砚会回来了。

    顾盼被他牢牢牵着手,边走边说:“回去之前,我想见见我爹。”见钟砚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,她又补充道:“颜家的那位爹。”

    颜父大抵是很爱他的女儿,顾盼既然占了他女儿的身体,有些事情还是同他说清楚比较好。

    告诉他,颜姑娘早就死了,跳湖当天便一命归西。

    如今是她鸠占鹊巢。

    将来她也总要离开的,希望颜父不要太难过了。

    不过失去了唯一的女儿,颜父又怎么会不难过呢?

    顾盼胡思乱想,不知不觉间已经被钟砚带到了后院。

    老太爷的寿辰一如当年那般热闹,顾盼忽然想起件好笑的事情,语气平淡,说:“钟砚,你还记不记得?”

    钟砚捏着她的手一紧,“记得什么?”

    顾盼是真的没当回事,像提起别人的闲事那般轻松,她说:“那个时候也是老太爷的寿辰,我和太子......”

    她的话还没说话,便被钟砚冷冷打断,“别说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的脸色很是难看,满脸阴郁,眼神也不太好看,又冷又狠。

    顾盼见了他的冷然郁色,后知后觉,好像钟砚不太乐意她提起这些事,她自己是觉得没什么的,当年的事像一场梦,早早就过去了。

    从前还会心痛,如今提起来已经没有感觉了。

    但是钟砚却成了那个心如刀割,一个字都听不得的人。

    她张了张嘴,“也不能全怪你,男人嘛,权势总归是排在首位。”

    她这番话,无异于继续在钟砚的心头肉上狠狠扎了一刀,非要他喘不上气才满足。

    钟砚深沉吸了口气,“走吧,别去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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