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. 二十三岁 爱意【一更】-《邻家哥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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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迟越哑声问:“他说他喜欢你,这事儿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雪竹好半天没说话,她不想和别人提起自己和孟屿宁的事,可迟越既然问了,孟屿宁也对他说了,因而她觉得没有矫情的必要。

    她缓缓点头。

    “那你呢?你对他是什么想法?”

    雪竹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迟越侧头看她,她咬着唇,虽然一言不发,可她害羞的样子着实刺痛了他的眼睛。

    几乎是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
    他笑了笑:“你小时候对你哥哥很好,是不是因为你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?”

    不回答也比承认好。

    迟越心里这么想。

    可这个女孩子从来不按照他所期盼的来,她点头了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迟越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特像个傻逼。

    被她拒绝帮忙,然后又是被她哥哥听到自己在洗手间里的自言自语,后来她爸爸来了,他生生地打断了告白,狼狈地躲进了洗手间。

    可是之前的那些都没有现在这一刻的自己傻逼。

    他放在心尖悄悄喜欢了十几年的姑娘,原来早就心有所属。

    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掩饰和回避,说些她讨厌的话,做些她讨厌的事,想要引起她的注意,却又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喜欢她。

    小时候还不懂为什么总那么在意裴雪竹,不知道那是喜欢,因为她不理自己,所以生气,于是总逗她欺负她,想要让自己在她心里特别一些。

    后来懂了,却又不敢告白,害怕她不肯原谅,依旧用拙劣的演技掩盖自己的情愫。

    怕她知道。

    又怕她不知道。

    电梯叮得一声。

    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。

    雪竹突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有重要的事要对我说吗?你还没说呢,现在说吧,我马上要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迟越恍惚地啊了一声:“那个啊——”

    雪竹:“哪个?”

    他突然笑了两声,欺身压近,雪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。

    直到被逼近电梯角落。

    男人单手插着兜,笑得有些吊儿郎当:“躲什么躲?”

    雪竹语气惊恐:“废话,你突然靠过来,我当然要躲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躲我,那你怎么不躲你哥?”迟越突然问,语气喑哑,“你哥难道不比我禽兽?”

    雪竹觉得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“你是你,我哥是我哥,这有什么好比的?”她推开他,“你别靠过来啊,一身的酒气。”

    迟越直勾勾地盯着她,看她皱眉,一脸的抗拒,是真的很反感他的靠近。

    他心里好像被冰块砸了几下,又冷又痛。

    男人抿唇,突然赌气般的扯过她的胳膊,将她摁在了怀里。

    雪竹用力推他:“喂!”

    迟越收紧手臂,嗓音低低哑哑的:“裴雪竹,你是不是讨厌我?”

    “我不讨厌你,不是早八百年前就和解了吗?”雪竹挣扎着,或许是被抱得太紧,他身上的酒气让她很不舒服,“你是不是发酒疯啊?放开啊,不然我报警了啊。”

    迟越又笑了。

    雪竹完全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回事,挣又挣脱不开,两个人的身高体型差距太大,她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。

    还是小时候好,她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,要换那时候迟越早就被她揍倒在地了。

    她放弃挣扎,语气无奈:“你这样要是被人看见了,那我们就更说不清楚了。”

    迟越几乎是咬着牙问她:“你就这么想跟我说清楚?别人调侃我们就让你这么讨厌吗?”

    雪竹觉得他简直在问废话:“和不喜欢的人被拉郎配当然讨厌啊。”

    迟越的身体一僵。

    然后他放开了她。

    雪竹揉了揉胳膊,皱眉问:“你到底在搞什么?”

    她完全没有考虑过他。

    因为他实在藏得太好了,所以就算这样一个充满了复杂情绪的拥抱,也还是没让她察觉到自己对她那特殊的心意。

    裴雪竹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,自己讨厌她。

    即使他们后来和解了,他也只是从讨厌变成了不讨厌。

    在这一刻,迟越总算意识到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笨拙和莽撞有多错误。

    电梯到层,他突然吊儿郎当地笑着说:“我可能喝多了,一下子脑子糊涂,发酒疯了。”

    雪竹气得打了他一拳。

    迟越生生接下了这一拳。

    他突然说:“喂,裴雪竹,你哥哥追你的话,你千万别答应得太快,女孩子太好追会很掉价的。”

    他才不要做什么月老。

    最好那男人一辈子都不知道裴雪竹喜欢他,而且是这么多年。

    大家都是男人,凭什么他单相思了这么多年,那男人却白白得了他喜欢的女孩子这么多年的爱慕。

    那男人越晚追到裴雪竹,他越解气。

    雪竹羞恼:“要你管啊。”

    迟越切了声,恢复到往日的模样:“谁想管你。”

    回到餐厅,雪竹因为要提前走,被一帮同学围着,非要她自罚三杯才准她走。

    迟越回到五班的位置。

    朋友们兴奋地围过来:“怎么样?告白了吗?”

    迟越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朋友们大失所望:“不是吧,你行不行啊迟越,这么好的机会你又没把握住?”

    迟越不想告诉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想,其实告不告白都无所谓了。

    如果告了白,反倒会让她觉得困扰,多年的死对头喜欢自己,迟越用脚趾都能想到她会有多惊讶多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而且她更习惯他以一个嘴损的朋友出现在她的生命里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。

    那就把这个身份演到底好了。

    朋友们都在替他可惜。

    可他觉得这份心意其实不需要她知道,本来他喜欢她就是他一个人的事。

    如果给她带来了困扰,反倒会玷污他的这份喜欢。

    这世上倘若人人都有着一腔孤勇,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遗憾错过的故事。

    之所以佩服那些勇敢追逐的人,正是因为自己并没有那种勇气。

    而这种不勇敢,才是生活中大部分普通人最真实的状态。

    如果一个人将爱意藏在心中数十年,最终也仍是选择安静掩埋,让它随着时间消逝或升华,请不要嘲笑他的胆怯和懦弱,因为在爱面前,有人大胆肆意,开朗如热烈的日光,而有人却小心翼翼,内敛如潺潺的细水。

    无论勇敢与否,这都是最真切的爱意。

    迟越突然想,部队宿舍里,桌上贴着的她的照片应该揭下来了。

    那是他们高三毕业时拍的照,他们都穿着一样的高中校服,像天空一样的蓝白色,虽然她笑得很不自然,而且这张照片还是在五班和十一班的同学们的起哄下才照的,可这张照片却不亚于同寝室战友们时常用来想念慰藉的女友照片。

    他之所以在海陆空三军中选择了天空,或许就是因为十八岁的裴雪竹穿这身校服的模样太惊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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