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. 二十三岁 哄人【二更】-《邻家哥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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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雪竹:“……”

    始作俑者江颖非但不觉得愧疚,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最后雪竹和江颖夫妇在机场告别。

    “小竹,有空来北京玩,”江颖牵着她的手说,“我爸爸是真的很想屿宁,如果是你提出要去北京的话,他一定会答应的,还有麻烦你转告他,说我早就不喜欢他了,我老公也早就不介意了,让他放心来北京。”

    江颖的丈夫嚷嚷:“谁说我不介意了!我介意一辈子!”

    江颖深深叹了口气:“你幼不幼稚啊?”

    雪竹抿唇,憋着笑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犹豫了片刻,又小声说:“江颖姐,谢谢你跟我说的那些。”

    “小事而已。”

    真的是小事。

    她只是希望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最终也能得偿所愿。

    也不枉她当年歇斯底里的放弃,以及现在的彻底释然。

    他总要比她深情,才能配得上她这么多年的无望单恋和追逐。

    告别雪竹后,夫妇俩进入登机口。

    丈夫好奇问她:“那姑娘就是跟屿宁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?”

    江颖点头:“对。”

    “连妹妹都下得去手,”丈夫抽了抽嘴角,语气酸酸的,“看来你这个白月光也不怎么样嘛,还不是禽兽一个。”

    “要真说是白月光的话,”江颖突然笑着说,“那姑娘应该是我白月光的白月光。”

    丈夫皱眉:“什么玩意儿?弯弯绕绕的。”

    江颖失笑:“行了,白月光这词你都说多少年了,我们连证都扯了,难道你还担心我对他念念不忘啊?”

    丈夫嘟囔道:“那可不是念念不忘么,你喜欢他多少年了都,说忘就忘啊?”

    “忘了,真忘了,”江颖挽着丈夫的胳膊,甜甜地笑,“从咱俩在一起的那一天起,我念念不忘的人就老公大人你了。”

    丈夫被这声老公大人哄得心花怒放。

    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算到他下飞机的时间,雪竹给他拨通了电话。

    孟屿宁接得很快:“喂。”

    雪竹语塞,有些结巴:“那个,是我。”

    孟屿宁语气平静:“嗯,有事吗?”

    雪竹摸着鼻子说,语气含糊:“哄你嘛这不是。”

    孟屿宁又嗯了声,然后就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他不说话,雪竹也不说话。

    沉默了几十秒,男人说:“不是说要哄我?”

    雪竹无辜地说:“我打电话给你了啊。”

    孟屿宁笑了笑:“这就算哄了?小竹,要是以后我们吵架,我打给电话给你连话都不说,你不许和我发脾气说我没哄你。”

    雪竹:“……”

    孟屿宁:“说话。”

    雪竹只好硬着头皮说:“对不起嘛,我也没想到我能和江颖姐聊那么久。”

    孟屿宁叹气:“你们聊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说了——”她语顿,小心翼翼地说,“你以前生病的事。”

    男人好半天没说话,电话里只有他平和规律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雪竹低头,忍不住红了眼睛,掰着手指问他: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

    回答她的是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孟屿宁的性格心理分析报告中,有提到他是轻微的讨好型人格。

    他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,童年也不算多美好,原生家庭影响下,有的孩子会变得易怒暴躁,有的会变得阴郁冷漠,变得厌世愤俗,而孟屿宁却截然相反,他选择用讨好的方式试图改变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庭,譬如努力学习,努力学着照顾自己,不给父母增加负担。

    在遭受抛弃和冷待后,他所形成的思维模式并不是去憎恨他人,而是否定自己,认为是自己不够好,才会令父母厌恶。

    在这样的环境下,孟屿宁承受委屈的阈值被无限扩大。

    原以为这样的思维模式会持续终生。

    直到父亲带他搬到了童州市,让他遇到了雪竹一家。

    原来自己不需要讨好也能得到他人的关心和爱护,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不计回报地在爱他。

    在他寸草不生的心里,突然出现了一个被阳光照耀着的角落。

    本可以忍受黑暗,可他的心里突然出现了阳光。

    他本能地栖息在这个温暖的角落里。

    在孟屿宁的心中,雪竹一家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城堡,这座城堡为他遮风挡雨,为他提供了自己所渴求的温暖。

    而雪竹就是这个城堡中陪着他长大的人。

    父亲去世后,他曾短暂消极过,血缘的消失,意味着他这具身体在世俗意义中从此变得孤零零。

    后来雪竹的父母离婚,城堡塌了。

    他唯一的慰藉,就只剩下雪竹。

    后来雪竹也离开了他,切断了和他的联系。

    他开始憎恶和怀疑自己,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,才会令她疏远。

    雪竹那么好,她一定不会错。

    错的只会是自己。

    在阳光散去后,被阳光曾治愈的孟屿宁只觉得内心的荒凉变得更加荒凉,令他无法忍受。

    当雪竹离开后,他的精神支柱彻底分崩离析。

    因而消沉、忧郁,每日每夜都在失眠,睁眼是了无生趣的生活,闭眼是无尽无眠的自责。

    他每每回想,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偷看那封信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冲动地去看那封信,如果没有为她的早恋而生气失望,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自己?

    就在孟屿宁回想过去的时候,雪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带着细微的哭腔:“哥哥,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他怔愣片刻,轻声说:“就是怕你这样才不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她也不说话,还是哭。

    哭到他也心疼,想跟着她一起哭。

    “小竹,既然现在你已经知道了,”他轻声问,语气中有几分不自信,还有些许期望,“那你会不会嫌弃哥哥曾经生过病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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