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痴情-《小外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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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赵澈扶了一把她的腰。

    宝珊站稳,扭头看向眉眼含笑的少年,忽略刚刚的尴尬,道了一声谢。

    赵澈手握折扇,比划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示意母子俩可以回屋了。

    对方的目光太过高深,且身份不简单,宝珊不愿与之多言,轻轻颔首,抱着阿笙回去了。

    目送母子俩进屋,赵澈转身步下旋梯,腰间的流苏玉佩来回晃动。

    驿工端着托盘走上前,“殿下是来找陆相的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比起陆喻舟,赵澈显得随和许多,接过托盘上的盖碗,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,“陆相何时回来?”

    “傍晚时分。”

    为了避嫌,赵澈根本不会接近堤坝,听驿工此言,有点无奈,“行了,你去忙吧。”

    驿工哪能把尊贵的九皇子晾在这里,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,试问道:“小的给殿下收拾一间房?”

    赵澈单手托腮,转了一下手中折扇,“不必了,免得陆相回来说我意图不轨。”

    稍许,皇城司的侍卫走进来,“殿下,圣驾距离这里还有三天的路程,咱们要在此迎接圣驾,还是继续南巡?”

    官家出行,行踪低调,为的就是不引起人们的注意,赵澈本不该留下,但他太好奇官家此行的目的了。

    为何会忽然前来?如是南巡,大可不必让他提前过来,若是巡视堤坝,大可与陆喻舟同行啊。

    而且,若非皇城司的密报,他都不知晓官家出宫了。事出反常,别有玄机。

    屋外乌云密布,一场春雨即将降临,赵澈负手站在门前,“不走,等官家责问下来,就说咱们担心堤坝决堤,为防这边人手不足,耽误了行程。”

    “诺。”

    客房内,阿笙又想出去玩了,可宝珊介怀大堂内的少年,说什么也不准阿笙出去。

    阿笙皱着小脸,抱着宝珊一条腿,不让她走路,“阿笙不想呆在这。”

    他想回到府中,跟大黄狗玩闹,跟齐姨母投壶,不想呆在逼仄的驿馆。

    宝珊何尝不想离开,可即便逃出去了,也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,还要被逮回来。面对陆喻舟这样的权贵,若是没有一点本事,是会永远被推进尘埃的。

    伶俜的孤女,带着一个幼童,想要改变现状,属实太难了,但她没有因此一蹶不振,慢慢学着强大内心,由内而外变得无坚不摧。

    “松开,”宝珊低头看着阿笙,“娘要给你洗尿裤。”

    阿笙无聊极了,屋里就只有娘亲一个,小手一勾,就是不放开。

    小家伙磨人了。

    宝珊放下手里的木盆,握住他的手,“娘带你在廊道上走走?”

    “唔。”

    宝珊拉开门,试着跟侍卫们商量起来,“我们孤儿寡母,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,能掀起什么风浪?孩子憋坏了,还请各位行个方便。”

    明明声线柔和,但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冽,这种语气吸引了赵澈的注意。

    皇城司的侍卫认出宝珊,附耳对赵澈说了几句,赵澈眨了一下桃花眼,加深了笑意。

    原来,她就是那个从缃国公府逃跑的侍女。

    一个能让赵薛岚疯狂嫉妒的侍女,还能安然无恙地跟人生了儿子...赵澈拨弄几下玉佩流苏,道了声“有趣”。

    侍卫提醒道:“殿下,官家这次私访,会不会跟太子的消息有关?”

    赵澈语气闲闲,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皇家没有一个子嗣能劳驾得动他的父皇亲自出马。

    少年眼底泛起讥嘲,皇族亲情冷漠,他从不指望谁付出真心。

    当晚,大雨瓢泼,堤坝那边因陆喻舟等人事先有所筹谋,避免了决堤的危险,但也让众人意识到了修缮的迫切性,而修缮几处堤坝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财力,不可能全靠国库出资,需靠附近一带的富商筹资。

    这件事,必须由陆喻舟亲自出面,与商贾们一起坐下来商议。

    翌日傍晚,陆喻舟带着钦差们,在当地官员的介绍下,与几个巨贾约在了酒筵上。

    几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由其是要出钱的一方,在酒桌上自然不如官员们那么拘谨,纷纷向朝中的大权贵敬酒。

    “能得陆相传唤,吾等深感荣幸,来,在下先干为敬。”

    陆喻舟自然是要回敬的,一杯杯辛辣酒水下肚,加之这两日通宵达旦,陆喻舟感觉胃部灼烧,但面上言笑晏晏,游刃有余。

    丑时一刻,侍卫将陆喻舟和钦差们送回驿馆。除了陆喻舟,其余几人吐的吐,睡的睡,快不知今夕何夕了。

    侍卫搀着陆喻舟进驿馆时,早不见了赵澈的身影。驿工瞧着相爷醉成这样,没敢上去打扰,也就没提赵澈来过的事儿。

    替陆喻舟推开房门,侍卫叮嘱宝珊道:“相爷今晚喝了不少,夫人用心照顾下。”

    宝珊忍着他身上浓郁的酒气,将人架住,“劳烦送些醒酒汤过来。”

    侍卫点头,“让人去熬了,不过除了相爷,其余几位大人也醉了,醒酒汤还要再等一会儿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宝珊一手搂住陆喻舟的腰身,一手合上门扉,幸好阿笙已经熟睡,要不然就热闹了。宝珊想着,希望他醉酒后只是贪床,千万不要耍酒疯。

    男子身量高,人又醉得快要不省人事,整个人倾斜在宝珊身上,压得宝珊喘不过气,好不容易将人扶到榻前,却因绊了一下脚踏,自己先倒下了。随之而来的,是男子的倾覆而下。

    两人落进软塌,一上一下。

    宝珊被陆喻舟压着后背趴在榻上,想要转身推开他,却找不到着力点,“陆喻舟。”

    背上的人毫无反应。

    不知他是真醉还是装的,宝珊扭了几下,想把他晃悠开。

    随着她的动作,男人终于有了反应。

    宝珊心一喜,刚要转过身来,却被男人抓住了两只腕子,按在软枕上。

    胃部灼烧般难受,陆喻舟单膝跪起,睁开半醉的眸子,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。

    屋里没有浓烈的胭脂味,萦绕鼻端的是女子身上散发的玉兰香,这道香味幻化为无形的钩子,勾缠住男人的意识。

    使他想要汲取更多。

    宝珊被翻了一个面,后背狠狠抵在塌面上。

    莹莹烛火中,女子唇瓣轻启,唇红齿白,美艳不可方物。陆喻舟静静凝睇一会儿,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,俯身去掠夺那两片红润的唇。

    宝珊偏头避开,男人的唇落在她的侧脸上,带着浓浓的酒气。宝珊以为逃不过今晚,却发现他并没有多大的力气,很快倒在一旁。

    “叩叩叩。”

    门扉被适时地叩响,宝珊抚下发鬟,起身拉开门。

    侍卫递上醒酒汤,“相爷这两年胃不好,夜里可能会犯胃病,夫人看紧点,若是发现异常,就传侍医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宝珊关上门,将醒酒汤递到男人嘴边,“喝吧,省得胃难受。”

    陆喻舟半耷拉着眼皮,醉醺醺地看着她那只端碗的素手,抬手握住她的手腕,冰凉凉的,但比梦里多了一些温度。

    醉酒的男人还算听话,就着碗沿慢慢喝了下去。

    喂完醒酒汤,宝珊松口气,将毯子撇在他身上,“睡吧。”

    睡吧睡吧,别再折腾了。

    这时,里屋传来动静,宝珊立马起身去看,见阿笙站在床上,表情呆滞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宝珊靠到床边,捂住他的额头,又摸了摸他的裤子。

    又尿了。

    宝珊搂着一脸窘迫的小团子,失笑一声,掀开被子一看,眉梢一抽,被褥都要重换了。

    阿笙揉着睡眼,蹬了蹬腿,看起来很困的样子。宝珊拿来晾干的尿裤,给他换上,又把他抱到软塌上,将陆喻舟身上的毯子扯过来,裹在儿子身上,哄了一会儿,等阿笙睡着,才起身去换被褥。

    阿笙睡觉不老实,一劈叉,一只脚丫蹬在了男人的脸上。

    鼻尖一痛,陆喻舟从混沌中睁开双眸,有那么一瞬,根本没反应过来怼在脸上的小肉球是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呼气拂过脚底,阿笙觉得痒,蜷缩了几下脚趾,脚趾刮了刮男人高挺的鼻子。

    陆喻舟撇开他的腿,单手捂额,又被他蹬了一下侧脸。酒劲儿上头,陆喻舟也懒得搭理,任那小脚丫时不时蹬自己几下。

    收拾完床铺,宝珊走过来抱阿笙时,发现陆喻舟的一条长腿压在小家伙的腿上,而阿笙蜷缩在男人怀里,睡相恬静。

    说不出心里的滋味,宝珊想把阿笙从男人怀里抱出来,可阿笙哼唧几声不想动,愈发地缩进男人怀里,也不嫌弃那满身的酒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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