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怜爱-《小外室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滟滟湖面泛着一波接一波的涟漪,陆喻舟护着母子俩步上二层的船头,因乘客太多,他微张双臂,将母子俩圈在栏杆和自己之间。

    宝珊有点不适应,扭头道:“不算挤,不必这样。”

    陆喻舟当作没听见,自顾自欣赏起湖光。

    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,宝珊也就由着他了,尽量让自己放松心态,不受他的影响。她指着一排排的灯笼,对阿笙道:“咱们离岸边越来越远了。”

    女子语气轻柔,带着十足的耐心,语气如同月光一样缱绻。

    陆喻舟稍一低眸,盯着她莹白的耳朵,心中的躁动又开始隐隐不受控制。

    倏然,后背被一个力道撞了一下,陆喻舟回头去看,见是一名男子带着一个幼童,并没打算计较。

    幼童却认出了阿笙,惊讶道:“阿笙,你也来游湖呀!”

    阿笙扭过头,“呦呦,又见面啦!”

    听见儿子唤“呦呦”,宝珊转眸看来,正对上呦呦父亲审视的目光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曾经觊觎过宝珊,试图动手动脚,被宝珊一枚银针差点废掉手,之后便消停了,此刻遇上宝珊和一个面如冠玉的贵公子搂在一起,不免心生猜疑。

    攀上富贵人家的高枝儿了?

    虽然只见过陆喻舟一次,但他龙章凤姿的身姿印入了呦呦的脑海,呦呦指着陆喻舟,对父亲道:“他是阿笙的后爹。”

    再次听见“后爹”这个词儿,阿笙已经懂得其中含义了,小嘴一噘,趴回宝珊肩头,不想再理呦呦了。

    不比孩子的懵懂,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宝珊和陆喻舟,带着不可一世的优越感,纠正儿子的认知,“为父看着不像后爹,倒像是偷吃的......”

    最后三个字,他嘎巴一下嘴,没有让儿子听见,可看他嘴型,也能猜到那是什么话。

    宝珊捏紧指甲,没有让自己在人群中失态,反唇道:“郭三爷有这个损人的功夫,不如去牢里给你大哥送些可口的饭菜。”

    男子是郭尧的亲戚,郭尧因监守自盗,被陆喻舟打入大牢,这事儿在镇子上闹开,郭家人才不得不举家搬迁。宝珊这话虽轻轻柔柔,却戳到了男人的痛处。

    “饿死的骆驼比马大,你个小寡妇...呃...”

    羞辱人的话还未讲完,男人忽觉膝盖一疼,面露狰狞,险些跪地。

    陆喻舟收回脚,一把掐住他喉咙,面无表情道:“郭尧是你什么人?”

    男子放下呦呦,撸起袖子就要揍陆喻舟,“老子的家事关你屁事?!”

    可没等他扑过来,陆喻舟长腿一蹬,正中他肚腹,这一脚力道不小,直接将人蹬趴下了。

    船头聚拢着不少游人,一见有人动粗,纷纷发出惊呼,一时间,引起了骚动。

    陆喻舟上前拎起男子衣襟,面庞淡漠道:“本官问你,郭尧是你什么人?”

    在遇见硬茬时,吐刚茹柔的人往往会原形毕露,男子哆哆嗦嗦道:“是我...我大哥。”

    冷笑一声,陆喻舟问道:“那你可知本官是何人?”

    男子摇头,眼中已经浮现恐惧。

    陆喻舟附耳,也说了三个字,这三个字可比刚刚那句“狗男女”瘆人得多。

    他是中书令陆喻舟!

    男子差点给跪了,抱起呦呦准备开溜,却被陆喻舟叫住。

    “向他们母子道歉。”

    男子磨磨牙,转身朝宝珊鞠躬,“小人在此给夫人赔不是了,夫人宽宏大量,别与小人一般见识。”

    不想理会这种人,宝珊转身看向湖面,感觉陪阿笙赏湖的心情都被破坏了。

    见状,男子又鞠了一躬,刚想离开,怀里的呦呦忽然哭闹起来。

    自幼在强横的家族中长大,呦呦从未见父亲如此低声下气过,还是对小阿笙的娘亲,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,挣扎着跳在甲板上,冲过去,对着陆喻舟拳打脚踢。

    小孩子撒起狠来往往不计后果,男子吓得浑身一抖,忙扯开儿子,“闹够了没?!”

    说着,就往呦呦屁股上揍了几下,“快给叔叔道歉!”

    呦呦自尊心极强,被父亲当众打屁股,哭得撕心裂肺,使劲儿挣开父亲的手,可就在此时,画舫忽然剧烈晃动起来,呦呦脚力不足,向一旁栽倒,又因为身材瘦小,直接滑出了栏杆,噗通掉进湖里。

    “啊!”

    “有人落水了!”

    游人们惊呼起来,夜色中的湖面黑沉沉的,浮于上面的呦呦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,无助地扑腾着。

    呦呦的父亲看傻了眼,哆嗦着嘴皮子道:“快来人啊,救救我儿子!”

    阿笙吓得捂住眼睛,急得直蹬小腿,宝珊也很急切,可她不识水性,只能干着急,蓦地,身旁的陆喻舟纵身跃下,如蛟龙入水,仅在湖面掀起小小的水花。

    众人再次惊呼,眼瞧着一身翡色锦衣的男子捞起呦呦,一点点泅向画舫。

    船主和游人们系好麻绳,抛掷过去,“抓住!”

    陆喻舟握住绳子,带着呦呦登上一层的甲板。

    二层的游人纷纷涌向一层,呦呦的父亲脱下衣袍,罩住了瑟瑟发抖的儿子。

    宝珊牵着阿笙跑来,却没有可以为陆喻舟遮蔽的宽袍。看着浑身湿透的男人,宝珊有些无措。

    有人递出一件外衫,被陆喻舟婉拒了。

    回到岸边,宝珊雇了一顶轿子,将陆喻舟往里面推,“你先回去,别着凉了。”

    陆喻舟直接将母子俩也拽了进去,不给女人拒绝的机会,淡淡吩咐:“起轿。”

    轿子窄小,宝珊怕阿笙沾了湿气儿,只好自己坐在中间,紧紧贴着男人湿透的衣衫,一侧裙装很快润湿,感受到了对方冰凉的体温。

    抵达小宅后,陆喻舟直接走进湢浴泡澡,等换了干爽的衣衫出来时,被一个小团子扑住。

    阿笙抱着陆喻舟的大腿,“陆叔叔,你真勇敢。”

    对于小团子的热情,陆喻舟有点哭笑不得,牵起他的手走向东卧,“叔叔哪儿勇敢了?”

    阿笙手舞足蹈地形容着当时的场景,却因为用词不妥,没有表达出内心的激动之情。

    陆喻舟绝不会知晓,这次救人,给阿笙幼嫩的心灵带来多大的震撼,那是一种对英雄豪杰的崇敬,影响了小家伙的一生,也让小家伙见识到了担当和勇为。

    卧房内,宝珊端起瓷碗,解释道:“驱寒的药,你快喝了。”

    大夏天喝驱寒的药有些小题大做,可这药是宝珊亲手熬的,陆喻舟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,一口饮尽,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
    记得他怕苦,宝珊递出事先准备好的蜜饯,谁料,陆喻舟突然捧起她的脸,猝不及防地吻住她的唇,就好像她的唇比蜜饯还甜。

    宝珊瞠起美目,“唔”了一声,狠狠推开他,心里来了火气,他怎么可以当着阿笙的面做这种事?

    陆喻舟跨前一步,再次捧起她的脸,逼她直视自己,深沉有力地问道:“阿笙需要一个父亲,可以是我吗?”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