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宝珊,爹爹来接你了……-《小外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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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自有记忆起,阿笙就没出过远门,哪里知道汴京是什么地方,可听陆喻舟说要离开,阿笙一着急,攥住他衣袖,“叔叔别离开阿笙。”

    胖胖的小手力气不小,攥皱了华贵的衣料,却见男人嘴角愈发上扬。

    陆喻舟揉揉他的头,“叔叔回汴京处理些事情,等处理妥当后,就接阿笙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小团子懵懂地点头,“阿笙等你。”

    虽然年纪小,但语气坚定,让陆喻舟很满意,倾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感受到额头一凉,小团子腼腆地低下头,晃起小短腿。

    得了阿笙的承诺,陆喻舟拉着宝珊落座继续用膳,刚执起筷箸,就听门侍来报,说有贵客登门。

    握筷的手一顿,陆喻舟缓缓放下,握住宝珊和阿笙的手,“走,带你们去接一位长辈。”

    “谁呀?”阿笙跳下绣墩,欢欢喜喜地握紧陆喻舟的手,“阿笙认识吗?”

    陆喻舟淡笑,目光有些空洞,“阿笙应该是娘胎里就认识了这位长辈。”

    宝珊似有所感,顿住步子,“把话讲清楚。”

    此刻霞光漫天,陆喻舟转眸,恰有一缕残阳照在他的眼尾,将他黑漆的眸仁映得浅淡,“去接你的父亲。”

    沉淀多年的心海忽然卷起惊涛骇浪,宝珊身体轻晃,颤抖着唇瓣问道:“门外之客是...慕先生?”

    假装在意一个人,是不会连头发丝都颤抖的,陆喻舟凄然一笑,说不出什么心情,总归有些嫉妒,“嗯,是慕先生。”

    话音刚落,就见宝珊提着裙摆跑了出去,翩然的身姿如同奔向自由的飞燕。

    府门前,慕时清刚要扶邵婉下车,就见一抹清瘦身影跑来,翻飞的裙摆上绣着几个银珠子,在夕阳下熠熠闪闪。

    清丽如三月玉兰的女子,是自己的女儿啊,慕时清忽然眼眶酸涩,不自觉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曾经的他们虽然投缘,却因身份隔了一层砂纸。面对慕时清,宝珊总是自卑,愧于他的恩情,可今时今刻,宝珊大胆地撕开了那层砂纸,扑进了慕时清的怀里。

    “先生!”

    慕时清稳稳接住她,用力收紧手臂。温淡如竹的男人何曾当街泣泪过,这一刻,慕时清感恩命运,让他又一次有了心的寄托。

    “宝珊,爹爹来接你了。”

    闻得此言,如浮萍生根、船舶靠岸,使流浪的人儿有了家,宝珊窝在他怀里,哭得肝肠寸断,似要把积压十多年的委屈和心酸全部哭出来。

    原本心向暖阳,可听见女儿的哭声时,慕时清心如刀割,用尽力气拥着她,给她支撑和温暖。

    一滴清泪落在嘴角,湿湿凉凉,宝珊终于有了反应,反手抱住慕时清,鼓足勇气唤道:“爹爹。”

    这一刻,雾霭散去,徐徐清风入心田,宝珊第一次感受到对长辈的亲近。

    轻轻拍着女儿的背,掌心下能感受到她的颤抖,慕时清痛恨自己没能查到婉儿的下落,以致使她们母女吃了这么多的苦,“阿笙呢,带为父看看小外孙。”

    宝珊红着眼睛点点头,甫一转身就见陆喻舟牵着阿笙站在门口。

    慕时清顺着宝珊的目光看去,温润的眉眼一颤,门口那个白胖胖的小郎君正在好奇地打量着这边,一只小手抚在肚子上,憨态软萌,而他的另一只手正被陆喻舟握着。

    想起暗卫的话,慕时清眸光一凛,自己的女儿给自己的弟子做了外室......

    宁为寒门妻,不为高门妾,更遑论外室!

    看着眼前这个位高权重的年轻人,慕时清忽然觉得陌生,曾经那个白衣少年郎已然变得重欲轻义、恩将仇报。

    像是故意忽略对方眼底的凛气,陆喻舟带着阿笙上前,躬身作揖:“先生......”

    话未讲完,一记拳风狠狠扫来。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俊美的面庞挨了恩师重重一拳,陆喻舟捂住半边脸后退一步,稳住脚跟。

    众人皆惊,尤其是站在陆喻舟身边的阿笙,吓白了一张小圆脸。

    可慕时清没有收手的意思,上前一步,揪住陆喻舟衣襟,二话不说,又是一拳,砸在同一侧脸上。

    向来温和的男人,一旦发怒,气焰能吞噬一切。

    陆喻舟没有躲闪,抬手揩了一下渗血的嘴角,交代小桃道:“把少爷抱进屋。”

    小桃赶紧抱起瑟瑟发抖的阿笙,头也不回地进了府门。

    见状,慕时清没有阻止,此刻他顾不得与外孙相认,只顾着清理门户!

    又是一拳,砸在陆喻舟的肚腹上,在他微微弯腰之际,以手肘狠戳他的背脊。

    陆喻舟跪倒在地,吐出一口血水,一直没有还手,不止自己不还手,还不让侍卫插手。

    可慕时清不觉得解气,拎着他的衣襟将人拽起来,一拳拳砸了过去。

    再这么打下去,恐要闹出人命,宝珊心中发苦,想要上前劝说父亲,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腕子,转眸之际,不禁愣住。

    愣了许久的邵婉终于坐不住了,握着宝珊的手腕,讷讷道:“我好像认识你。”

    女子声音轻柔、娇靥明媚、眸光痴愣,让宝珊彻底顿住了步子,无暇再去管其他,眼前陡然出现的女子,为何这么像父亲画作里的娘亲?

    另一边,陆喻舟又吐出一口血水,轻笑一声,问道:“先生打够了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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