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思念-《小外室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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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在得知自己被慕时清和宝珊诓骗时,陆喻舟就已猜到他们父女会来黎郡接应慕夭,这也是为何从一开始,陆喻舟就没有将慕夭的行踪瞒下,因为跑的了和尚、跑的了庙,他们也跑不出亲情的牵绊,必然会在脱身后来到黎郡。

    与自己不同,慕时清看重亲情,而宝珊渴望亲情。这就成了他们的软肋。

    听完眼线的禀告,陆喻舟转了一下拇指上的玉扳指,继续与将士们探讨着黎郡的兵力分布。他们将在明日给辰王送上拜帖。

    原本,身为钦差,该被一方节度使迎接才是,可辰王已猖狂自负到瞧不上任何朝廷来的钦差,不但不亲自来接,就连一个副将都没有派来。不仅是他,九大节度使中有三人都有同样眼高于顶的通病。但这恰好给了陆喻舟一行人熟悉地形的时间。

    辰王府。

    一身雪青色侍女服的小黑丫头照常来到耳房送药,腮边嵌着两个酒窝,“守卫大哥,劳烦开下门。”

    守卫没好气地道:“喊谁大哥呢?隔墙有耳,我可不想让人误会咱俩的关系。”

    嘴甜有何用?长得比煤炭还黑。守卫心里想着,脸色更为难看。

    小黑丫头笑意不减,露出洁白的贝齿,“既然怕人误会,那你还是快些开门。”

    守卫哼一身,转身解开锁链,放她进去了。

    “砰。”

    慕夭反脚带上门,冲着门板扮个鬼脸,蹦蹦跳跳来到床前,“殿下,我来了。”

    赵祎从“昏迷”中睁开眼,缓缓坐起身,舒展起筋骨。自从喝了慕夭的药,他身上的软筋散已没了效力,如今行动自如,但碍于被监视,每天还是要假装昏睡。

    慕夭坐在床边,递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,“殿下把这个喝了。”

    赵祎瞥了一眼,沙哑开口:“这又是什么药?”

    “软筋散。”慕夭露出一抹狡黠,显然在说笑。

    看着她的娇靥,赵祎狭眸微动,不自然地移开视线,“今日外面可有什么动静?”

    如今,慕夭成了他的传音筒,每次过来都会给他讲述外面发生的事情,比如朝廷的眼线已经成功潜入王府,与她取得了联系,随时等待出手救援,再比如九皇子赵澈假意前来投奔辰王,实则是为了与朝廷里应外合。

    赵祎无法想象,若是这段日子里没有慕夭的陪伴,他将被寂寞折磨成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再心向暖阳的人,也无法在不见光的囚室中度日,更何况,他本来就不阳光,反倒性子阴鸷。

    慕夭将药碗抵在他唇边,“先把药喝了。”

    没再纠结是什么药,赵祎闭眼喝下药汁,睁开眼时,唇齿间被塞入一颗饴糖,舌尖还碰到了女子的指尖。

    慕夭收回手,在裙摆上蹭掉了指尖上的湿润。

    见她如此,赵祎挑眉问道:“嫌我?”

    “哪有。”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,却察觉出男人的不悦,慕夭在心里腹诽一句小心眼,“我有一个好消息,殿下要不要听?”

    “讲。”

    想起守卫那句隔墙有耳,慕夭倾身靠近赵澈耳边,吐气如兰道:“陆子均明日就会来到辰王府。”

    是不是好消息?慕夭坐直身子,等着看他脸上的表情。

    熟料,赵祎不但没表现出欣然,还蹙起眉头,“明早之前,辰王会将我转移到别处去。”

    一听这话,慕夭慌了,下意识地握住他搭在膝头的手,“他会把你带去哪里?”

    若是那样,她会不会寻不到他了?

    对于慕夭的反应,赵祎有些诧异,“你在担心我?”

    慕夭愣住,自己的确是在担心他,可被他这么一问,莫名有些心虚,想要抽回手却抽不回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......”

    赵祎攥着那只温热的小手,如浮萍与浮萍相遇,相偎相依不再孤单,“承认担心我,有那么难?”

    因长期被囚,男人的声音偏于沙哑,偏偏带着不自知的诱音,令慕夭从尾椎酥麻到头皮。

    她忽略掉异样,用另一只手挠了挠鼻尖,“殿下要是涉险受伤,我这两年的努力不就付之东流了。”

    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单纯的担心他,慕小姑娘违心道:“若咱们能安然归朝,朝廷一定会重重褒奖我护君有功,官家也不会在追究我逃婚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口是心非。”赵祎靠在床头闭上眼,似乎来了气性,不想再跟她聊下去。

    被晾在一边的慕夭嘴一嘟,掐起腰,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白兔,“谁口是心非?殿下不要血口喷人。”

    那激动的劲儿,就跟随时要说出“我不喜欢你,你别做梦”一样。

    赵祎眼未抬,狠狠攥了一下她的手,惹得小姑娘娇呼一声。

    被囚两年,手劲儿还这么大...慕夭抽回手,发现他掌心被自己的黑色胭脂染脏,没忍住噗嗤笑出声。

    赵祎斜睨一眼自己的掌心,又睨了一眼她雪白的指尖和黑乎乎的手掌,淡淡道:“一会儿出去别让人发现端倪。”

    慕夭气不过,用另一只手在他脸上蹭了几下,吟笑一声,从衣袖里掏出小铜镜,“殿下看看自己。”

    镜中的男子依旧俊美,却因长期见不着日光,皮肤有些苍白,为他添了一丝忧郁的美。

    只是,脸上的黑色胭脂过于突兀。

    赵祎抓起她另一只手,替自己擦净了脸,“若是能跟陆子均联系上,告诉他,不必为了救我让众将士涉险。只要辰王没动杀我的心思,我可以见机行事,逃离这里。”

    在大局上,慕夭一向拎得清,“放心,我会转告给他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也要小心,如今朝廷的人来了,你寻个时机离开辰王府。”

    在自己的事上,慕夭却拎不清了,“我不。”

    “听话。”

    慕夭低头把玩手指,嘀咕道:“就不,我要跟殿下一起离开。”

    这又怎能不让赵祎产生旁的想法,他掐住慕夭的下巴,用拇指摩挲了下,“我只与我的妻子生死同行。”

    这话像是将她推远,远离危险,又像是一个钩子,勾住她的心,让她想要成为他的......

    慕夭拍开他的手,哼道:“殿下要与妻子生死同行,我要与殿下回宫领赏,不冲突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

    言语上略胜一筹,慕夭扬起脖子,像一只得意的小兔子,翘着唇离开了。

    房门一开一翕,赵祎听见慕夭在巴结守卫,心下叹息,小丫头有勇有谋,却又糊里糊涂。

    月明星稀,慕时清打点好一切,将妻女和外孙留在客栈,带着暗卫去拜会当地的旧友,想要从那边得到一些关于辰王的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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