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哥哥要么杀了我,否则一定还会有下一次。”-《丹霄万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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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脑子里始终盘亘着方才做的那个梦,梦里谢朝渊一直用那样失望难过的眼神看着他,一遍一遍问他“我算什么”,心口处本就疼得厉害,这会儿更像堵了一团气,上不去下不来,让谢朝泠分外不适。

    “……你去问一问萧世子,让他查一下白日里恪王可有回城。”

    廖直领命下去,两刻钟后回来回报:“几个城门的记录都查过了,恪王今日没有回来过。”

    闻言谢朝泠紧拧起眉,谢朝渊他不回来能去哪?他那庄子与东山那边相距甚远,回去庄子上只怕天黑都到不了,他的肩膀上还有刀伤,这么热的天若是不能及时处理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殿下、殿下?”

    见谢朝泠神情不对,廖直赶紧又喊了他两声,谢朝泠回神,勉强摇了摇头,哑声吩咐道:“明日天亮,你安排人去恪王府看看,若是看到他回去了,立刻来告诉孤。”

    谢朝渊带人回到庄子上时已经过了子时。

    这里特地留了恪王府上养的医士,先被叫来给谢朝渊查看伤口。谢朝渊受伤后只简单上药包扎过,之后又一路骑马赶回来,天气太热,四五个时辰过去,伤口处已经开始出脓溃烂。

    医士看得吓白了脸:“殿下,您这伤口,必须得先将这些出脓的腐肉挖了,否则、否则……”

    王让面色难看至极,否则如何自不必说,若不能及时处理,恐会有性命之忧,但是挖肉……

    “有能止痛的药吗?”

    “有是有,但小的手里现在没有,要等天亮之后去外头山上采再研磨,可殿下这伤口等不得了,必须得现在就处理。”

    “直接动手吧。”谢朝渊道,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。

    医士那边很快做完准备,挖肉的匕首浸了酒再用火烧过,这才小心翼翼抵上谢朝渊伤口处。

    那里已经一片血肉模糊,溃烂流着脓水,王让看得红了眼:“太子殿下也太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。”谢朝渊冷声打断他。

    “殿下且忍忍。”

    医士话说完,果断切下去。

    谢朝渊眉心微蹙,神色依旧镇定,连哼都没哼一声。

    王让捏着帕子为他擦拭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,将近两刻钟,那医士也累得满头大汗时,才将腐肉挖完。再仔细地上药包扎,王让焦急问:“这样就好了吗?确定能无事吗?”

    “每两个时辰换一次药,夜里一定要留人不眨眼地盯着,不能发高热,小人再去开些内服的药煎了让殿下喝下,这两日挺过去应该就无事了,只等伤口重新长好就行。”

    人退下后谢朝渊闭了闭眼,吩咐王让:“明日你带几个人随本王回京去,其余人暂且留庄子上,等风头过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,今日之事,若是太子殿下与陛下告发您,您要如何自处?”王让担忧问他。

    谢朝渊轻嗤:“本王在他手里的把柄还少吗?他要告发便告发吧,随便他。”

    王让话到嘴边,犹豫再三没敢说出口。

    殿下本就不是会听劝之人,在太子这件事情上,更无可能。

    翌日清早,天刚亮谢朝渊带着几个贴身内侍回了城,一进外城就察觉到城中气氛不同寻常,街上到处是巡逻的官兵,不见往日喧嚣热闹。

    他们进城时还被在城门附近带兵巡查的一京卫军副统领拦下,多问了几句,谢朝渊让人说是从外头庄子上回来,又随口问:“今日街上怎没见几个人,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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