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钟会倒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,沓中虽然不是什么险要之地,但周围的地势却完全可以拱卫沓中,魏军就算是想攻进来,首先必须要先占领沓中的外围阵地。 依仗外围险要的势势和坚固的防御阵地,钟会有把握至少能和两三倍以上的魏军进行交战,而且就算是抵挡不住,钟会也是有退路可走的,毕竟魏军就那么一点的兵力,想要在沓中的周围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,几乎是不可能的事,蜀军随时都可以跳出这个包围圈。 进可攻,退可守,这便是钟咐坐镇沓中面对强敌不慌的资本,沓中有好几条撤退的路径,魏军就算是想要封锁,那又谈何容易,毕竟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封锁这个包围圈,钟会对此有着极大的信心。 于是钟会下令,敌不动我不动,蜀军各部的人马做好防御准备,随时地投入战斗,如果魏军不来进攻,那他们就这样耗着,看谁耗得过谁。 想要诱使蜀军出战,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,钟会可不是第一次和魏军交手了,魏军骑兵的厉害,他早已经是领教过了,放弃坚固的防御阵地而寻求和魏军骑兵野战,那简直就是飞蛾扑火,自寻死路,这么愚蠢的事,可不是钟会能干出来的。 虽然魏军攻来的十分突然,但这一仗是势不可免的,钟会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,本身钟会在沓中做好了迎战的准备,所以虽然是事发突然,但钟会早有准备,也不会因此而自乱了阵脚。 只是这次魏军的部署有些意外,只进军到了沓中的外围,没有直接对沓中发起进攻,是不是后继魏军还有别的什么手段,钟会暂时是不得而知的。 魏军不来进攻,钟会虽然不会主动进行反击,但也不会盲目地进行等待,他立刻派人前往武都和汉中,去了解那边的情况,看看他们那边是否也受到了魏军的攻击。 结果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折返了回来,向钟会禀报了一条极为重要的消息,魏军的一支人马从祁山道进的军,但他们并没有直接去进攻临近的武街,而是迂回到了西南方向,顺着白水河南下,目的未明。 钟会一听,不禁是悚然一惊,如果魏军顺着白水南下的话,目的只有一个,那就是前往阴平桥头,去抄袭钟会的后路,将他完全堵死在阴平。 阴平桥头是连接阴平和剑阁之间的咽喉要地,也是钟会进可攻退可守的保障,一旦桥头失守,后果是不堪设想的,钟会既失去了和蜀中的联系,也将会陷入到魏军的三面包围之中。 很显然,这就是魏军为钟会量身打造的包围圈,魏军抵达甘松和羌道之后,迟迟没有发起进攻,就是因为奔袭阴平桥头的部队还没有到位,所以他们便在外围等待,等到另外一支魏军攻克桥头之后,魏军的进攻或许就会打响了。 钟会立刻是神情严峻起来,阴平桥头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,钟会当然清楚这一点,不过阴平桥头的位置是在阴平的南面,是远离前线的,最起码在钟会看来,蜀国对魏国的第一道防线上有沓中和武街,这里才会首当其冲地成为魏军的攻击目标,阴平桥头那边自然是远了一些,暂时应当是安然无恙的。 所以钟会虽然在阴平桥头那边驻守着一些兵马,但规模却是不大,如果魏军的左卫营一万五千人去偷袭桥头的话,那桥头那边肯定是守不住的。 而桥头一旦失守,整个沓中乃至阴平的蜀军就会完全陷入到孤立无援的境地,一旦没有了退路,蜀军的军心必乱,沓中也不可能久守得住。 钟会有坚守沓中的决心,那是因为他是有退路的,如果实在不敌的话,他完全可以从阴平桥头撤向剑阁,后退无忧,整个沓中的军队都是一个极其轻松的心态,到时候真打不过的话,还可以跑嘛。 但现在后路一旦被切断,再想跑也是无路可逃了,魏军的这次长途奔袭,对沓中的蜀军是一个沉重的打击,等于是将他们的生机全部给熄灭了。 没有了退路,没有了援兵,遭遇到数量超过自己的魏军的三面围困,沓中的形势堪忧啊! 一想到此处,钟会的后背顿时感觉到凉飕飕的,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,这是一个死局,如果钟会继续地固守沓中的话,那必然会是全军覆灭的下场。 绝不能坐以待毙! 认清目前的形势之后,钟会当机立断,做出了撤军的决定,既然沓中已经成为了一块死地,那么继续地留守在这里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,他必须要想办法将这两万五千人带出绝境才是。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驻守在甘松和羌道的锐骑营,他们从两面夹击着沓中的蜀军,蜀军凭险据守,锐骑营就不敢轻易地发起进攻,但如果蜀军撤离沓中的话,那魏军肯定不会无动于衷。 骑兵的速度是步兵的数倍,一旦魏军锐骑营发现蜀军撤离沓中的话,肯定是会大举追击的,双方拼速度的话,蜀军是根本没有机会从魏军的马蹄下面逃走的。 所以撤退也是需要计谋的,想要在魏军的包夹之下逃出生天,钟会必须要好好地谋划一番才是。 而且更关键的是魏军比蜀军早一步行动,当蜀军的斥侯发现魏军沿白水南下之际,他们距离阴平桥头已经是不远了,而蜀军这边属于后发,拼速度肯定是拼不过魏军的。 只怕蜀军赶到阴平桥头的时候,魏军早已经是提前攻占了桥头,封锁了那条唯一的通道。 阴平桥是架设在白水峡谷之中的一座悬空吊桥,下面就是万丈深渊,别说魏军派出一万多人偷袭阴平桥头,其实魏军只需要派些少数的敢死队过去,将阴平桥给毁掉,就等于是切断了蜀军的退路。 想要在这高山峡谷之间重新地修一座桥的话,真是万难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