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佥冲着城头上厉喝道:“谁?是谁敢如此造次,行如此叛逆之事,就不怕株连三族吗?” 此刻从阳平关的城头上慢悠悠地伸出一个脑袋来,冲着傅佥微微一笑,道:“傅都督得意了如此之久,可曾想到会有今天吗?” 傅佥一看,不是旁人,正是武兴督蒋舒,原来是他杀了李度夺了阳平关东门,傅佥是又惊又怒,喝道:“蒋舒,你疯了吗,竟然干出如此叛逆之事?枉大将军对你悉心植培,委以重用,你却干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,你对得起大将军的知遇之恩吗?” 蒋舒把脸一沉,道:“少给某提姜伯约,什么狗屁的知遇之恩,某能坐到现在的位子,不过是自己一刀一枪拿命拼来的换来的,干姜维何事,如果不是姜维处处打压于某,重用于你,何至于现在某还得屈身在你这种鼠辈之下,傅佥,说实话,老子早就受够了你颐气指使目中无人的模样,你没想到你也会有如丧家之犬一般的下场吧,哈哈哈……” 蒋舒是放声大笑,胸中有说不出的畅快,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,也太憋屈了,此刻终于有机会将傅佥踩在脚下,总算是出了他心中的一口浊气,真是神情气爽,吐气扬眉啊! 傅佥此刻才明白,蒋舒原来是蓄谋已久啊,看来这次蒋舒早已经和魏军相勾结了,这也就解释了傅佥一直比较疑惑的地方,为什么魏军会只派出三千人来诱战,原来他是埋着蒋舒这一个后手啊,自己一离开阳平关,蒋舒便立刻动手杀了李度,夺了城门,斩断了自己的归路。 狠!这手段的确够狠! 一直以来蒋舒都是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的,对傅佥向来也是毕恭毕敬,傅佥还真没有疑心他会投敌叛国,所以从来对他有所防备。 没想到蒋舒居然是人面兽心,居然干出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,这个时候傅佥悔得肠子都有些青了,怪自己真是瞎了眼,没有早一些看清蒋舒的为人,到头来被蒋舒和魏军联手做局给坑了。 傅佥恨不得此刻冲上城去,将蒋舒碎尸万段,这都难解他的心头之恨,但这也仅仅只是想想罢了,虽然傅佥所率的兵马多,城内的守军就算是全归了蒋舒,也没有多少人,但阳平关的防御可是傅佥一手打造出来的,而傅佥出城的时候,全部是轻装简从,就连干粮都没有带,更别说攻城的器械了。 没有攻城的器械,面对阳平关这样的险关要隘,那怕是有再多的兵马也是只有望城兴叹的份。 更何况,魏军的追兵就在身后不远处,须臾即至,就算傅佥有攻城的能力,时间上也不允许啊。 这几乎是一个难解的死局,既然蒋舒肯献城投敌,那肯定是和魏军那边达成了交易,纵然傅佥将他再骂个狗血淋头,那也是无济于事的,傅佥很快地冷静了下来,漫骂和痛斥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,尽管知道希望比较渺茫了,但傅佥终归还是要争取一下。 “公适,你我身为汉臣,当以讨贼兴复为己任,此乃国家大义,汉与贼不两立也,纵然你我有些许恩怨,又何必做出如此不忠不义之事?如果你现在能悬崖勒马,回头是岸,我傅佥可以对天起誓,绝不会追究今日之事,而且还可以上奏朝廷辞去此职,由公适你来担当阳平关的职守。” 蒋舒哈哈大笑道:“傅佥,你终于也有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了,哈哈哈,可惜一切都晚了,某今日既然走出这一步,就没有想过再要回头,某心意已决,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。” 傅佥道:“公适,你我共事多年,某相信你也不是那种无情薄义之人。想想你在蜀中的父母妻儿,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,又置他们于何地?难道说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三族被屠尽,就算你在魏国能享尽荣华富贵,难道你真得能安心受用吗?” 一提及父母妻儿,蒋舒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,傅佥的话,直戳到了他的心坎之处,毫无疑问,蒋舒的此次叛国,他那些留在蜀中的亲人必然会受到牵连,甚至可能会遭到诛灭,这也是蒋舒反复犹豫过的事,但嫉恨在蒋舒的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了,为了报复傅佥,蒋舒选择了放弃家人。 他满含怨毒之色地看向傅佥,咬牙切齿地道:“傅佥,这一切都是你害的,纵然他们将来会身首异处,但今天就先用你的人头来祭奠他们吧!” 自从选择了和魏军合作,蒋舒就知道自己已经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,留在蜀中的亲人他已经救不了了,但只要能杀死了傅佥,除掉了这个心头大恨,那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。 蒋舒对傅佥的嫉恨,已经到了切齿的地步,这种仇恨,已经完全地蒙蔽了他的心智,青隼只是稍加利诱,蒋舒就彻底地投敌叛国了。 傅佥离开阳平关,正是邓艾设得一条妙计,只有傅佥离城,蒋舒才有动手的机会。 此时傅佥带去了城中大部分的兵力,但蒋舒的三千人马还是被留了下来,再剩下的,就是由校尉李度率领的两千人马了。 显然傅佥对蒋舒也不能完全地信任,他将阳平关东门的防守任务交给了嫡系亲信李度,而没有给蒋舒。 蒋舒不禁是暗暗地冷笑,他想出城傅佥不许,恐怕傅佥是担心功劳被他给抢了去,所以才会让他留守阳平关,而这正是蒋舒所最希望看到的,只要傅佥一走,自己的机会就来了。 傅佥是三更时分离开阳平关的,蒋舒在傅佥走后,立刻将青隼请了过来,两人商议四更天动手,不可再迟了,那怕傅佥得到了阳平关失守的消息,他也是回天乏术的。 夺城其实已经是很简单了,只要除掉那个李度,蒋舒就可以轻易地控制住阳平关了。 两人商议了一番之后,蒋舒立刻是带兵直扑阳平关的东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