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6章 (卷五:阴影之下)柳白与谢常青的往日点滴-《原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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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柳白瞪大了眼睛,不过想想沈沉与汪璐的关系他也释然了。

    沈沉又说道:“那晚你是不是也想过给我打电话?我是说你在联系汪璐之前。”

    柳白点点头,他确实是想过要给沈沉打电话的,他甚至更想给沈沉打这个电话而不是打给汪璐,毕竟汪璐是汪家的人,她是汪淳一的侄女。

    柳白的心里有些复杂,对于自己的那个老师他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能够有今天与汪淳一的悉心栽培是分不开的,虽然他有着很高的音乐天赋,是一匹千里马,但再是千里马也需要伯乐,汪淳一便是那个伯乐,是汪淳一带着他真正走进了音乐的殿堂,如果说没有汪淳一,他柳白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儿。

    他打内心是敬重汪淳一的,汪淳一既是师长又像父母,一直以来汪淳一不只是在学习上,工作上甚至生活上对他都诸多照顾。

    要是他又看不透自己的这个老师,汪淳一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,在他看来汪淳一是一个儒者,说话做事看着都中规中矩,可是他总觉得他看到的汪淳一并不真实,就像汪淳一有很多面,他只看到一面,那感觉就像是盲人摸象,或是管中窥豹一般。

    当初老师让自己与谢常青合作,他是很不乐意的,谢常青是什么样的人,作为老同学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,老师却说他的眼光不够长远,且不能知人善用,汪淳一也承认谢常青是一个投机主义者,而且很精致的利己主义,但这样的人也有他的长处,谢常青能够把音乐做成商品,转化成金钱。

    柳白潜心创作没有错,但要支撑他的创作是需要金钱的,平日里的吃喝拉撒要不要钱,采风也好,购买所需要的资料乃至乐器要不要钱,请一帮乐手歌手要不要钱,搞录音棚要不要钱?柳白的大好理想硬生生被汪淳一用现实给杀得片甲不留。

    汪淳一说得没错,任何理想都得靠着经济基础来支撑,音乐也一样,而且音乐比其他很多的理想都更加的烧钱。

    所以柳白只能屈从,是的,用他的话说就是屈从,他屈从于现实,屈从于金钱。

    他自己很清楚,就拿一次采风来说吧,他的足迹踏遍了大西南的好几个省,那可不是旅游,每一个地方,特别是一些音乐之风盛行的乡村他都跑遍了,那些都是钱,远的不说,单单是汽车的油钱都差不多花了好几万块,吃的住的不算,还有和那些民间艺人打交道总得有些礼尚往来吧,再就是吃的住的,日常花的,那都是钱。

    有钱走遍天下,无钱寸步难行,这个道理在那次采风的时候他就真正领略到了,那次采风历时七个月,总花费十六万多,他自己根本就无法应付这笔开销,最关键的,这笔开销是无法取得回报的,当然,这儿所说的回报是转化成为货币,至于说他的音乐肯定是又上了一层楼的。

    柳白是个纯粹的艺术家,他是真正把音乐当成了事业,甚至当成了生命。

    只是他并不能让音乐市场化,偏偏谢常青就能够把这一点做到极致,做到完美。

    那次采风半道上没钱他差点就回不来了,只能找老师求援,不过汪淳一并没有直接打钱给他,而是让他找谢常青,他知道汪淳一这么做的用意,就是希望他能够接受谢常青。

    最后他没有办法,才答应了与谢常青的合作,当然,他并不是死脑筋,他也知道钱的重要性,那个时候他正在和梁岚谈恋爱,自然也需要花销,最终他还是妥协了,不为五斗米折腰那只是说说而已。

    “我是不是很可笑?可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,笑贫不笑娼,说英雄不问出处,只要能够笑到最后,谁管他是怎么笑的不是吗?我是热爱我的艺术,但我毕竟也需要生活,也乐于享受生活,再说了,我不比别人差,我甚至比很多人都要强凭什么我就要甘于那种人下人的生活呢?你说我虚荣也好,我也是人,活生生的人。”

    听着柳白的话,沈沉也没有说什么,没错,别说是柳白,就是他沈沉也希望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能够变得更好,每一个人努力地工作,目的不就是为了改变自己和家人们的生活质量吗?

    “我同意合作,但我也和他约法三章,我只负责音乐的创作,至于说工作室的其他事情我是一概不管,很显然这也是他需要的,他巴不得我什么都不管,工作室他一个人说了算。梁岚之前就很想到工作室帮忙,她说工作室并不是谢常青一个人的,让我多留个心眼,我就说了,反正钱不少你用的,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?合伙做生意我不懂,但我知道凡事最怕认真二字,梁岚小心眼,凡事都喜欢较真,她真到工作室去的话弄不好三天两头就会和谢常青闹出矛盾来,那也不是我想要的,要是整天都那么闹的话我的音乐创作还要不要了?所以我没答应梁岚到工作室去,我知道她去找过谢常青,谢常青很聪明,又把皮球踢给了我,我知道谢常青压根就不想她去,便让她死了这条心。虽然她没能够参与到工作室的事务中去,可她隔三差五还是会往工作室跑,这里那里指指点点的,弄得谢常青对她很不舒服。”

    柳白抽完了烟,端起了碗筷,却一点都没有动,只是不停地说着,他知道这些都是沈沉感兴趣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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