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黑暗中的温暖-《许你惜年时光(全集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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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送女生就送女生,还不承认。”林司峤拧开台灯,埋头做题。每天晚上他都会做题做到熄灯,从不间断。

    薛崇没接话,心情无比焦躁,惜年像是对他最后那句拐弯抹角的表白并不买账,迟迟没有回话,他不甘心,等了又等,直到熄灯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薛崇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点开手机看微信,还是没有看到他想要的回复,顿时有点儿泄气,她这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从来没遇到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女生,她就像希腊神话里的美杜莎,有着惊世骇俗的美艳同时又有着致命的危险,谁看到她的眼睛,都会变成石头。

    好在他一向诡计多端,既然她不肯正面回应,那他就想办法曲线救国。早自习的时候,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。

    林司峤看到他的动作,目光好奇地追随着他,怎么过去一晚上,他的伤反而加重了?几乎就在一瞬间,他就猜到那小子是在演苦肉计,至于演给谁看,那就是他自己的秘密了。

    惜年走进教室刚坐下,就看到薛崇站起来,晃荡着身体一步三摇地去收各小组的物理作业,走路重心不稳,就像古龙笔下的李寻欢,病歪歪随时都能倒下去。

    难道他昨天晚上真的把腿摔那么重?想起照片上他的膝盖血迹斑斑,看起来是挺严重的。惜年忍不住又看了薛崇一眼,却见他在和孟展眉说话,孟展眉似乎在询问他的腿伤。

    演技这么好,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。惜年悻悻然地回转视线,把物理作业从书包里翻出来,故意等薛崇来的时候丢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薛崇看她一眼,没说话,收了她和史小沫的作业离开。嘴角微翘,惜年的情绪在他意料之中。

    不知内情的史小沫好奇地看看薛崇,又看看惜年,总觉得他俩的表情不对劲,却也想不通所以然,小声问惜年:“薛崇怎么得罪你了?你把作业本丢到他面前,他居然没发火。”

    “没得罪,我就是不想看到他,有什么了不起的。”惜年单手托腮,手随意地翻着英语书,用荧光笔在词组下划线。史小沫知道她脾气,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下午有两节体育课,薛崇一反常态没有去打篮球,反而晃悠着两条大长腿坐在操场边的高低杠上看热闹。

    女生们在场地上打排球,惜年心不在焉,总觉得薛崇另有目的,就算他受伤不能打球,他也可以回教室学习,不学习也就算了,他还故意坐在高低杠上看女生打球,惹得好些女生激动得球都不认真打了。

    总有女生趁着捡球的机会去找他搭讪。以前他对班里女生总是爱理不理,眼睛长在头顶上一样,今天像是变了个人,不仅和她们说话,偶尔他还笑。

    演技真的太差了,小丑一样!惜年暗自嘀咕着,注意力一分散,没留神对面的球已经飞过来,一记扣杀直接把她打趴下了。

    “唉,惜年你没事吧?怎么看到球也不躲?”乔钰嚷嚷着。惜年今天是怎么了,打球心不在焉的。

    “没事,我没事。”惜年自己站起来,虽然被球砸了一下,但是并没受伤。

    “我怎么看你脸都肿了?”乔钰端详着惜年的脸。她的脸那么红,不是肿了还能是什么?细一回想,刚才那一球砸到的好像不是她的脸。

    “没有啦,你看错了。”惜年绝不承认自己因为思想开了小差才会被球砸中。刚才她还抱怨别的女生打球不认真,她自己还不是一样,因为那个人坐在球场外,心思不能集中。

    乔钰不知道惜年为什么一时脸红,一时脸又绷得紧紧的,看到薛崇坐在球场外张望,她有些高兴,把手里的球像篮球投篮一样投向他。

    薛崇稳稳地接住她投过来的球,把球旋转着抛起来,让旋转的球在手指上打转,紧跟着又把球接住,抛回给乔钰。

    两个人投球、接球的动作皆是行云流水般熟练,女生们看得既羡慕又有几分嫉妒。乔钰虽然学习差,可运动神经好得没话说,难怪能成为排球一级运动员。

    看到薛崇那种得意的表情,惜年觉得他笑得十分可恶,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打球。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等她再次转过身看向场外的时候,发现他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运动过后四肢百骸十分舒畅。晚上吃饭的时候,惜年比平常多吃了一个生煎包,正打算回教室上自习,看到薛崇发来的微信。

    ——我在医务室,你过来。

    惜年猜想他应该是因为腿伤去换药的,思忖两秒钟,拒绝了他的邀请。

    ——我没空,要回去做题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,薛崇打电话过来,“江医生回家过周末了,没有人给我换药,我腿上、胳膊上的伤痛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以找护士,或者自己换。”惜年才不中计。那家伙撒娇的声音中气十足,听起来并没有多疼。

    “护士都下班了,自己换药不方便,你快来,我等你。”薛崇说完这话就把电话挂了。

    和史小沫说了一声,惜年独自去了医务室。江淮的办公室门关着,她轻轻敲了敲,很快有人过来开门。看到惜年,薛崇的表情显得十分愉快,等她进来,就把门反锁上了。

    “干吗锁门?”

    “怕有人忽然闯进来,看到咱俩单独在这儿多不好。”

    薛崇笑嘻嘻地,把酒精和药棉摆到茶几上,撸起裤腿、揭开纱布,给惜年看他膝盖上的伤。伤势虽然不重,到底伤了皮肉,惜年拿起药棉,蘸了酒精替他消毒。

    怕他叫疼,惜年涂药涂得很仔细,等药水干得差不多了,用纱布把伤口盖起来,用绷带固定好,防止伤口被裤子磨到。

    薛崇的视线始终落在她雪白莹润的瓜子脸上,睫毛纤长浓密,像两把小扇子,水灵灵的一双明眸透着机灵劲儿,粉嫩的嘴唇,唇色淡淡的,她的五官明艳得像春日里盛开的玫瑰,越看越好看。他屏住呼吸、也不说话,生怕一说话就坏了这种微妙的感觉。

    替薛崇处理好膝盖上的伤,惜年又让他把校服脱下来,替他处理胳膊上的擦伤。

    “江医生怎么会同意你一个人留在他办公室?”

    “你猜猜。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好猜的,你耍赖了呗。”薛崇看着酒精棉棒涂在自己胳膊上,那种清凉过后又火辣的感觉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    “疼啊?”惜年好像看出来点儿什么,故意说,“我给你吹吹。”

    惜年对着薛崇胳膊上的伤轻轻吹了口气,薛崇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被她这种又纯又媚的娇羞感迷住了。

    “看来你挺喜欢这儿。”

    “我从小就想当医生,觉得特别神圣。”薛崇忽然话锋一转,“你很有当护士的天赋,不如这样吧,将来我学医,当医生,你当护士。”

    惜年白了他一眼,“为什么你能当医生,我就得当护士?我才不要当护士,我要当也是当医生,你当护士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这么高个子去当男护士会把病人吓跑的。”薛崇笑着看着惜年,近一步说,“咱俩都当医生吧,高考的时候报一个学校,复旦医学院。”

    说了半天,他的目的在这儿,惜年心里一笑,嘴上却说:“复旦分数线那么高,我可考不上。”

    “你成绩挺好的啊,努力努力进年级前五十不成问题。”薛崇觉得,以惜年的聪明和努力,考什么学校都有机会。

    惜年见他热切地看着自己,有心想逗逗他,“那我也不想考,我不喜欢当医生,医生太累了。”

    薛崇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,笑道:“不学医,你学别的专业也行,但是咱俩得考一个学校。”

    惜年默默替他把衣服袖管放下来,整理平整,没有回应他的话。

    “怎么,你不愿意啊?”薛崇见她不表态,不甘心地追问。惜年眼珠转了转:“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,高三以后成绩怎么样谁也不知道,就算成绩好,高考发挥失利也是常有的。”

    早知道这丫头一肚子鬼机灵,满满的套路,东扯西扯就是不愿意给句痛快的,薛崇猜透她心思,笑着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没见你去食堂,晚饭吃过了吗?”惜年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“食堂的饭吃腻了,我自己点了外卖,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能吃。”薛崇站起来,把外卖送来的鳗鱼饭放进微波炉里。

    “送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趁热吃啊,冷了再加热能好吃吗?”惜年找纸杯给他倒了点热水。经常值夜班,江淮办公室里冰箱、微波炉、电磁炉等生活设备一应俱全。

    吃饭的时候,薛崇对惜年说:“手机在口袋里,你帮我拿一下。”“你自己不能拿呀。”惜年没好气。他也太会使唤人了。

    “我吃饭呢,你就帮我拿一下吧,又不费力气。”

    惜年无奈,只得拿起他校服,一掏口袋,发现里面有个圆滚滚的东西,摸起来还凉凉的,下意识拿出来一看,竟然是一个金灿灿的椭圆形珐琅彩蛋。

    “这是你手机?”惜年斜着眼睛看着薛崇,他对此类恶作剧乐此不疲。

    “给你的小礼物。”薛崇放下筷子,拿纸巾擦擦嘴,不慌不忙地从惜年手里拿起那个珐琅彩蛋,打开机关,把里面的金色南瓜马车拿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妈去俄罗斯出差时买的这个复活节彩蛋,里面有一辆小马车,我猜你一定会喜欢。”

    惜年把马车放在手心里,对着光看,马车虽然小,但做得极精致,车门车窗都能打开,车身上镶嵌着红色宝石,金色车轮能转动,看起来华丽又复古。

    如此精巧的工艺,马车上还镶嵌着红宝石,这不是普通的小礼物,而是价格不菲的工艺品。惜年小心翼翼地把马车放回蛋壳里,还给薛崇。

    “太贵重了,我不能要。”她还没有勇气和力量去承受礼物背后所蕴含的复杂情感。

    薛崇见她不收,有点儿着急,“没多少钱,你拿着吧。”虽是重金所购,但若收礼之人不接受,礼物便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“我不要。”惜年再次拒绝,站起来逃之夭夭。

    薛崇失望地站在那里,手紧紧握成拳,捏紧了那枚精美的彩蛋,默默对自己说,总有一天,会让她接受,等着瞧吧,总有一天!

    晚自习的时候,惜年有意回头看了一眼薛崇的座位,上课铃都打过了,他还没回来上自习,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拒收他的礼物,他生气了?

    不至于吧,一点儿小事就生气了?惜年抿了抿唇,转回脸,埋头做了两道数学题,忍不住又回头去看,却见薛崇好端端坐在自己座位上看书,看样子是从后门溜进来的,一点儿动静也没有。

    见薛崇忽然抬头,惜年赶忙把头转回去,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,薛崇下意识看向她,安静的背影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,暗自失望。

    从小学到现在,薛崇也不是没对别的女孩子有过朦胧的好感,但也仅仅止于好感,偶尔会多看对方两眼,没想过更多;现在不一样了,他能感觉到这种变化的发生,渴望付出,更憧憬她的回报,开始想要拥有。

    如果不能拥有,那他宁愿一切灰飞烟灭,也不要空中楼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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