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谁是我的知己-《许你惜年时光(全集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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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连几天,惜年都没有上课,史小沫的父母从新疆赶回来处理女儿的后事,到宿舍取走女儿遗物。看到史小沫妈妈抱着女儿生前用过的被褥痛哭失声,惜年的眼泪潸潸而下,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失去至亲的母亲,只能帮她一起收拾东西。

    看到史小沫的手机放在床头,惜年忽然灵机一动,对史小沫妈妈说:“阿姨,小沫有不少照片和画稿都存在手机里,我想帮她导出来,手机暂时放我这里可以吗?”

    “可以,你拿去吧,照片导出来以后发给我一份。”史小沫妈妈写了个邮箱地址给惜年。惜年记下了。

    惨惨淡淡的气氛,送走了史小沫妈妈,惜年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,擦干脸上的泪水,把手机插上数据线导出照片和画稿。

    人走了,记忆却没法清空,惜年用了两天时间,把史小沫曾经画过的画稿全都收集在一起,准备自己拿去印刷成画册,永远纪念这个早逝的朋友。

    这件事以后,学校为了防止女生们情绪受到影响,把史小沫自杀的那间洗手间给封了,同时请来了大医院的心理医生给学生们做心理辅导,避免类似悲剧再发生。

    夜晚,薛崇提着一袋啤酒走上教学楼天台,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,心下暗自松了口气,她果然在这里,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,总喜欢来天台。

    楼顶风大,她的背影也显得格外瑟缩孤独,薛崇脱掉校服,走到她身后披在她身上。惜年被他忽然的举动吓一跳,浑身一激灵,扭头见是他,没有作声。

    靠近了,才发现她一头如丝长发披肩而下,发间隐隐带着幽香。班里的女生怕头发出油,经常在晚自习之前洗头,晚自习的时候便会披散着头发,她倒很少这样。

    “有没有烟?”惜年忽然问。薛崇一愣,“没有,我不抽烟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不信,你们男生经常在厕所和宿舍偷偷抽烟,有的话给我一支烟。”惜年伸出手去。

    薛崇给她一罐啤酒,“没有烟,只有酒。”在她身边坐下,他自己也拿了一罐喝。

    仰望着星空,惜年自言自语:“人到底有没有灵魂?”

    “没有!”薛崇笃定地说,冷静的语气听起来近乎残酷,“人死如灯灭,就算剩一些残存的能量场,很快也会挥发。”

    “可我总感觉,小沫没有离开,她的灵魂一直在校园里飘啊飘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太伤心,才会产生幻觉。”

    两人边喝酒边说话,不知不觉塑料袋里的啤酒全都空了,薛崇翻着空啤酒罐,自言自语道:“比我还能喝。”

    惜年低下头,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,校服还给薛崇,独自离去。薛崇追上她,“你已经好几天没上课了,不能再这样下去。”

    惜年没说话,径直往前走。薛崇拉住她胳膊,“回去上自习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心情去上课,我不想看到那些人,是她们把小沫逼死的,我看见她们就恶心。”惜年摇着头,恹恹地用牙齿咬紧了嘴唇,来遏制心中的惨痛。

    不知道她和史小沫之间,让某些人恨屋及乌,到底是谁连累了谁。

    乌黑的长发披下来以后,她小而白皙的脸看起来只有巴掌大,一双眼睛因为忧伤过度显得大而无神,薛崇看着她,心里满是怜惜之意。

    “她人已经走了,就让她安心地走吧。”薛崇安慰地抱住她,放轻了声音,“也许,这对她来说是个解脱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不是那些人到处传闲话火上浇油,她不会轻生,我不会放过她们的,不会放过她们的!”惜年奋力推开他,情绪几乎要失控。

    “她已经走了极端,付出生命的代价,你也要走极端吗?你这样下去不仅会把自己的人生毁了,还有我——”薛崇欲言欲止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?”

    “看着你这样,我的心也会碎掉。”

    惜年泪眼迷蒙,凝望着他的眼睛,过了好一会儿,踮起脚尖把脸凑到他面前,轻轻在他嘴唇上一吻,像是被自己突然的行为吓到,她飞快后退两步,跑开。

    这一吻恰似平地起惊雷,薛崇的心顿时飞到了嗓子眼,多日来困扰在心里的雾霭一瞬间烟消云散,他甚至来不及思考,身体就脱离了大脑的控制,慌乱而又急切地追上惜年,一把抱住她,吻上去。

    惜年被他的粗鲁吓一跳,又羞又气推开他,嗔怪:“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干什么?”薛崇有点儿生气地反问。有她这么翻脸不认人的吗,是她先亲他,他才亲回去。

    “我谢谢你,带了酒过来安慰我,全校就你还记得她,别人都忙着学习。”惜年无力地辩解。

    对她强词夺理的狡辩,薛崇的肺都快气炸了,“谢谢我也用不着亲我,表达谢意有很多方式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。”惜年倔强地转身要走。

    “不把话说清楚你不许走!”薛崇误以为她是在挑衅,更恼火了,再次追上她,捧住她的脸,往她唇上吻去,却被她咬了一口。

    这个并不美妙的初吻,两人皆是面红耳赤,心怦怦乱跳,用赌气的方式压抑着心底真实的情绪。

    “你果然是狗,翻脸比翻书还快。我怎么得罪你了?”薛崇气急败坏抹开嘴唇上的血。惜年低着头不说话,紧紧抿住嘴角。

    这丫头脾气说来就来,像只暴躁的小猫,薛崇也不甘示弱,和她对峙半天。最终,他先软下来,手握住她的手。

    她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,薛崇心中一动,用自己温热的双手握住她,把温暖传递给她。初恋的甜蜜和羞涩让他们很快原谅对方,十指交缠,情绪稳定下来之后,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激动。

    “你在气什么?”薛崇淡定了许多。“我才没有。”惜年矢口否认自己刚才因为主动亲他而羞愧到爆炸。

    薛崇没有再追问,黑暗中,笑意无声地浮现在嘴角。惜年靠在他肩头良久,疲惫的身心得到抚慰后逐渐恢复了意志力。

    “敢不敢和我去做一件事?”惜年忽然抬起头。薛崇不解地问,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就问你敢不敢吧?”

    “违法的事我可不干。”

    “不违法。”

    “走。”

    也没问惜年要自己去做什么事,薛崇跟着她一起离开顶楼,他有种预感,她要做的事一定非常大胆,这让他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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