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-《竹外梅子三两只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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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巷子里有些黑,毕竟只中间那盏微弱的路灯。小时都是青石板路来着,也忘了是哪年都成了水泥。原本巷子住的人家都很单纯,住了多年的,年老的。年青的早都已离开这片旧城区,而年老的,也因为自然规律一年比一年少,于是,慢慢的,巷子里也只她一户还掌着灯了。

    或许恋旧真的是件很傻很顽固的事情。别人不要的,她还留着,别人抛弃的,她都捡起。

    “赊月是垃圾婆。”想起展眉的说法,不觉就笑了。展眉和云起一样,可以让她很自然的很放松的笑着。

    走到门口掏出钥匙。钥匙在昏暗的巷里互相碰撞发出清脆而寂寞的声音。

    门却忽然从里开了。

    是严望日。

    她吞下已到喉咙的惊呼,巧妙的掩饰了自己刹那的惊慌和意外,从开门的人身边经过。是了。差点忘了,这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房子。虽然另一个主人已经5年没有出现。但却随时有回来的权利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晚回来。”他立在门口,看着她的略显疲惫的脊梁。

    他的口气象怨妇,赊月觉得好笑,脚步却没停下,口中亦不动声色的回了句:“工作忙啊。”

    “先吃饭吧。”他从后面追上,手很自然的搭在她肩上。

    赊月快走几步,逃开他的手。

    走进餐厅的时候看见满桌的菜却还是呆住了。家里,许久都没有用过餐桌了。

    望日看见赊月望着一桌菜不感置信的表情,忽然感觉一阵心痛。

    严望日,你是混蛋。他狠狠的骂着自己。

    他真的,从来没有想过,要伤害她,却还是伤害了她。

    16岁那年的意外,他伤的很深,所以他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壳里,对什么都不闻不问,只偶尔升出触角向她要求温暖。

    他将自己置身在荒芜生命的游戏中,用杀戮来平息怨气。他一直在等一天,可以彻底的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。所以wcg邀请赛的时候,他就去了。他买了2张机票,她却没有同行,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在国外,远离故土,远离她。却一直在受煎熬,恐惧有一天辗转听说她的喜讯,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。

    5年,他放纵自己沉迷游戏,却更加发现游戏并不是万能的,并不能让他忘了一切,至少,他永远都不能忘了她。没有她在身边,感觉情绪一天比一天急噪,离开了伤他最深的地方,却还是得不到心灵的安宁。

    所以他一定要回来。

    回来之后也更发现自己当年错的多离谱。他向来知道她的游戏才能,却也从不知道她的电脑天才。从来不知道他逃避的责任,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去承担。

    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一直想保护的她居然在面对家常饭时都露出不可思议的幸福表情。他到底保护过她什么?

    他挟了一块鱼送到她碗中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开心。虽然觉得自己满傻的,只是一桌菜就让她觉得心点点溶掉的感觉,居然就想原谅他的离去,错了,不是原谅,他并不欠他什么,应该用遗忘这个词语吧。

    真的好久都没人陪她在这张桌子上吃过饭了……

    “wcg什么时候开始?”沉默的气氛总是让人觉得怪怪的,赊月随便挑了个话题,听不到回答,狐疑的抬起头,却看见他双手环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,似乎就在等她抬头的这一刻。

    “我说了。”望日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,“我只会为你回来。这不是玩笑。”

    口中的菜忽然变的无味,真不想提这个话题。发现自己的想法之后又笑了,她的口气似乎有点象展眉了。

    “今年会参加什么项目?”还是不想谈论那个话题。

    “赊月,我已经学会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。”望日无奈,却也明白,她的一切罪魁祸首都是自己。

    他到底想逼她到什么时候?在她很开心的时候,他又要逼她面对自己的伤口,火大的放下手里的筷子,赊月看向望日,不经思索的话从口中直接刺出:“不逃避又怎么样?不逃避就可以还我手了吗?”

    脱口而出的话让两个人都呆在原地。

    望日是歉疚。

    赊月是被自己吓着了。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心里对他还是有怨的,虽然向来就明白她的左手只是她自己的错误。

    静谧让她匆忙拾回了自己的冷静:“对不起,我今天精神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落荒而逃。

    太后这段时间应该都夜不归寝吧?

    展眉穿件大t恤探头探脑,惟恐太后忽然窜出来。

    要是太后在就完蛋了,那这段时间陪老哥住在家真的超不方便的。肯定天天2个人都被数落的一个脑袋有2个猪头那么大。

    好象没人哎。最后检查了厕所一番,果然没人哎!

    万岁!太后不在家哦。展眉快乐的跑回房间拿出堆小说零食到露台的沙发上看。要是被太后看见肯定又要说她没气质的。

    空气好新鲜的。中秋左右的天气真适宜吹风。连风都是甜甜柔柔的桂花味道。深深吸了口气,伸伸懒腰,看书看书。

    吃个小点心,喝口qoo,翻着小说。上帝要跟她换位置她都不要换。展眉心满意足的打个嗝。

    咦,天怎么忽然黑了,左转头,黑,右转头,黑,上看天,黑,下看书,黑。

    “老哥!”展眉抗议的想抓下蒙着她眼的手,"放手啦,人家正看到激情床戏,关键地方。

    蒙着她双眼的手并没有放开,无法视物却让她其他的感官别样敏锐,她可以清楚的知道他正低下身子靠近她,有气息打在她脸上,低低沉沉好听的过分就在她的耳边:“激情床戏?”

    常开颜!!

    她骤然坐直身子:“常,常,常老大。”忙不迭的放开抓在他大手的手。

    “我都不知道我们展眉已经大到可以随口和男人谈论激情床戏了。”好听的声音依然似流苏搔着她的耳朵。他向来以为她还小,还不够大到他可以放手去得到,似乎,他忽略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那个那个,这个这个。”该怎么说,不管啦,统统推到展楚头上应该没错的,“老哥说的,性教育要从零碎抓起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某人似乎很需要进行教育。

    展眉感觉到他的气息一点点的下移,耳朵,颈边,唇边。他,他在干嘛。

    “啊!”她尖叫,他舔她,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舌尖的热度。“常老大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,他,今天是怎么了。

    他舔上她的唇,让她感觉他舌头上的点点粒粒:“点心渣子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,微微张唇应了声:“哦。”可是又纳闷,就算这样好象也不对。

    事态的变化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,就在她开唇的刹那,他进入她唇内,吻她。

    狂乱的,激烈的不象平常温文的他,入侵的舌灵巧的卷起她的,诱惑她的配合。

    呼吸被吞入那散发着浓烈男人气息的唇间,理智早就被吓走,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波逐流。

    许久许久。他离开她的唇,以额头顶着她的。一起回复着呼吸。

    他的深沉而强烈的瞳孔盯着她的,疯狂炽热。

    他说话,吐出的气都是狂热的,声音沙哑:“性教育要从零碎抓起。”

    月如钩。暗红的天空里蒙着黄色光晕的月看上去多少都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赊月坐在窗台,想起方才他心惊转自责的目光。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。暗暗的骂自己。怎么会说出那么没理性的话。

    月儿轻移,从一个窗口到另一个窗口。

    望日坐在赊月的门前,沮丧的,他永远都还不了她的手。

    浓浓的桂花香味弥漫城市,本就该是个甜蜜的季节。

    开颜抚着自己的唇,上面沾染了她的味道,如桂花香甜,他不会就此满足,可今天却还是感觉到了心满意足的幸福。

    什么鸟桂花,香的让人睡不着觉!

    展眉愤愤的从薄被中探出头,酡红的脸显示她方才脑中的邪恶画面,迟迟未眠根本就与桂花无关。

    还是该道歉吧,赊月挣扎着抓起电话。

    该与她说清自己的想法吧,望日颓然地打开手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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