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夏夕被绑架-《早安,总裁大人(三册全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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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下午,福利院做体检,我看到一个陌生的医生悄悄在抽平安的血——明明平安已经抽过了,可他又抽了一筒,平安拉住那个哑童,告诉医生:“小囝也多做一个检查吧,他眼睛看不见,你们能治好他吗?”

    那医生听后给小囝也多抽了一筒血。

    后来,我随尾过去,发现那人居然拿着那多抽的血,直接走了。难道医院临时有急事,把人叫走了?

    我问了院长,院长说:一直是张医生和李医生带人在帮忙做健康检查,你看错了。

    但我又问了平安,确定平安和小囝被人多抽了两筒血。可那个陌生的医生会是谁呢?

    回到家,我有点害怕,会不会有人在怀疑平安的身份,故意采他血,想做那种可以确定亲子关系的比对检测?]

    夏夕看完,觉得母亲的猜测非常有道理,整颗心跟着悬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又往后翻了几页。

    [1998年12月23日,周三。

    我高烧了三天三夜,睡得昏昏沉沉,醒来后一直在发呆,止不住打寒战,脑子里来来回回会想起那晚发生的事,平安死了,被他们害死了。

    我想救他,可救不了,他们给他注射了镇定剂,想制造他失足落水的假象。我意外撞破了他们。

    他们想杀我灭口,可不知怎的,他们绑了我,却没杀我,只警告我,要是敢报警,就弄死我们全家。

    我恨我胆小如鼠,更恨我没看到他们长什么模样,为了保住另一个孩子,为了保全我的家人,只能屈服。

    玲子,对不起,真的对不起,我没能保护好他……

    玲子,我是罪人,如果你在天有灵,请一定原谅我……]

    这段文字写得凌乱不堪,纸上又满是水渍干涸后的印记,还有被撕裂的痕迹,但又被人用透明胶粘起来了——说是撕裂的痕迹,但仔细瞧裂口很平整,像是被利器裁开的,大概是刀或者剪刀。

    夏夕无比震惊:母亲当年遭遇过一次绑架吗?

    她记得清楚,那一年,母亲的确大病过一场,昏睡了三天三夜,醒来后神思恍惚,可把姥姥吓坏了。晚上母亲还把她紧紧抱在怀,不说话,只落泪。

    那时她不懂母亲这是怎么了,姥姥也不明白,但为了安她的心,只告诉她:“怀了娃娃的女人,本来容易情绪不稳,没事的,没事的,过几天就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一周后,母亲因为受了惊吓,早产,生下一对双胞胎,情况终于好转了,但仍不比以前。之后母亲休养了好几个月,那恍惚走神的状况才算有所好转。

    可她做梦也想不到,母亲心里竟然藏着那么一件事。

    看看这些字迹,她能感受到,当时母亲内心有多惶恐,多害怕……

    设身处地想一想,母亲当时离婚不久,内心已经苦不堪言,又遭逢如此大事,身边更是没一个商量的人,也没个靠山,一介弱质女流,那得多无助?

    夏夕随便又翻看了好几页,却再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
    现下,仅凭这些信息,她唯一能得到的线索是:阮玲玲的男友叫陈昂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眼下要查的人应该是陈昂——卓樾有可能就是通过这个人查到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。

    至于这块月牙玉的真正主人是谁……

    夏夕放下日记本,将月牙玉拿在手上,细细地把玩,发现玉的顶端雕着细小的字母:truelove。

    “夕夕啊,你的手机响了。”正当思量,姥姥拿着她的手机从门外头走进来,“是小筝……哟,挂了。”

    震动的手机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“知道,我一会儿打过去。”

    夏夕把玉搁进玉匣子,目光又在玉匣子身上巡视了一眼,随即拿过手机,这才发现上头居然有两个未接电话——刚刚她看得太投入,以至于都没有留心手机。

    “夕夕,我下楼去买点面,中午咱们吃面。”

    “姥姥,您别乱走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,就在小区大门口,不走远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快去快回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待姥姥出了门,夏夕立刻给韩筝回了电话:“喂,阿筝,我和你说啊,我妈的日记本里果然有猫腻啊……你不知道,当年阮平安过世时,我妈居然被那些歹徒绑架过,还有,阮姨的男朋友叫陈昂,可能老早就被害死了,等一下我就把这些移交给刑警大队……”

    她兴奋地把这两个新发现扔了过去,却发现电话内传来一阵“呜呜呜”的声音,这种声音很像是……

    “如果你把这些东西交出去,那么你的好朋友,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。”森冷的声音带着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撞击到耳膜上,竟令夏夕背上猛地生出一层急汗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!”她惊悚急问。

    “这不重要。”这个声音明显是处理过的,“重要的是韩筝在我们手上。”

    “韩筝呢?你们把她怎么了?”

    话音才落下,听筒内就响起了韩筝的尖叫声——这是挨揍后本能发出的声音,尖利到足可以撕裂夏夕的心。

    “不许伤害她!”她双眸赤红怒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只要你乖乖配合,韩筝就能毫发无伤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不就是想要那块月牙玉吗?”

    “嗯,我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。”对方语气里流露出了满意之色。

    “行,我可以给你……”她一口应下,“但要我怎么给你?你要怎么放人?”

    “麻烦你先把刁烽他们给甩了,等你身边没了尾巴之后,我们再找个地方,一手交人,一手交玉。”

    明白了,这人是因为刁烽看着她,不好直接对她下手,所以就拿韩筝开刀。

    “好。我什么都答应你。但你得让我和韩筝说几句话?”

    “放开她,让她说话。”对方命令着。

    下一刻,韩筝微颤的声音传了过来:“是我,阿筝……夕夕,你别管我,报警,马上报警。对方有枪,你别傻傻送上门……唔……”

    “闭嘴!”对方骂了一句,好似捂住了韩筝的嘴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报警,你的好朋友会生不如死。”对方发出一记诛心的威胁,“要让一个女人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,我们有的是方法,你想试试吗?”

    夏夕的心顿时沉进了万丈深渊,忙道:“好,我什么都照办!”

    “再有,出门的时候,身上不能带任何电子设备,手表也不准带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不带手机,怎么和你联系?”

    看样子对方知道她有一块ai智能表。

    “你去小区外500米远处的如海超市,就说你之前落了一部老年手机,到时我们用老年手机联系。”

    啧,算计得真好。

    挂下电话,她心跳如鼓,双眸闭了又闭,心下暗暗盘算着,要怎么做,才能保证韩筝的安全,又能保护好自己?

    心思不断翻滚着,她不觉又看了一眼月牙玉,还有那本日记,对方这么紧张这两件东西,那说明这两件东西上一定遗留着很重要的信息,它足可以将背后之人挖出来。

    可偏偏她才得到它们,还没来得及深入挖掘。如果把它们交出去,也许真相就会永久被掩埋,卓樾的失踪也将成为悬案。

    “小叮当,小叮当……出来……”拿着玉,细细斟酌了一番,她点开了智能表。

    “来了,我亲爱的女主人。”智能表闪了闪,欢快地应答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扫描我手上的玉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,我亲爱的女主人。”三秒后,“扫描成功,此玉名叫真爱。玉身上有一行英文字母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我想知道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?”

    “此玉为‘赤子之心’的仿制品,一个名叫爱德华的人打造的。网上查无此玉信息,小叮当所知道的事,皆来自主人新建的月牙玉资料库。主人拥有最终解释权。”

    居然查不到,这说明什么?是这爱德华籍籍无名呢?还是对方被身份不凡的人抹去了相关信息?

    “爱德华是谁?”

    “报告女主人,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唉,信息太少了,根本没办法查出阮玲玲的父亲到底是谁。但是,从对方这么急切地想把玉和日记本弄回去,这说明阮父还活在世上,否则这玉有个屁用。

    “小叮当,你说,如果我不把你带在身上,单身去赴一个九死一生的约,会不会很傻?”

    “亲爱的女主人,聪明人不干蠢事,别去。”

    “可如果我非去不可,你有什么办法追踪到我?”她随口问着,想来是没什么法子的。

    小叮当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作了回复:“亲爱的女主人,小叮当愿意为您服务,欢迎您成为人工智能千里眼的第一个用户。”

    夏夕听着一怔。

    这是……啥意思?

    刁烽在楼道内装了几个监控,和手机连接完毕后,一进景尧的单身公寓就笑了。

    这地方也实在太小了,像小景那种人,对于个人生活有着很强烈的品质追求:工作状态时,他是一丝不苟的;日常居家时,他喜欢精致喜欢享受。这一次,为了夏夕,居然肯住这种小蜗居,感情果然能令人失去理性。

    不,正确来说,景尧已经为夏夕入了魔,为了保她,那可是花了血本的——据说,他于昨天晚上在国外请了顶级雇用兵,由于飞来z国需要时间,故而差动他亲自看着。

    夏夕啊夏夕,你该知足啊,如此好男人,天下独一份,居然被你占了去。

    他暗暗感叹了一番,四处翻了翻,在沙发上坐下时打了个电话让手下们在楼下看好,不许任何陌生脸孔靠近这幢楼。

    一个半小时之后,他接到了一个电话,“先生,不好了,韩筝出事了,她在去医院的途中,我们的人跟丢了。”

    出手了!对方终于忍不住出手了。

    刁烽目光一闪,忙问:“什么时候跟丢的?”

    “一小时前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现在才报?”他惊跳起骂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人被打成重伤,送医院了,刚刚才联系上。”

    不好,对方故意封锁了消息,只怕……

    他立刻冲出了公寓门,发现对面门直直开着,夏天老太太在叫:“小夕啊,你跑哪去了?”

    “夏夕不在吗?”刁烽的心脏顿时收紧。

    老太太扬了扬手上刚买的面:“我刚出去了一趟,回来就没见到她。可她手机还在房里,能跑哪儿去?”

    刁烽快步闯进夏夕的香闺,发现手机,还有景尧给的智能表全在床上。

    他忙抓起手机,想翻看通话记录,但有登录密码。

    “姥姥,您知道密码吗?”

    老太太被他带紧张了,结巴道:“好像是……是卓樾的生日。”

    密码输入正确。

    他点开最新来电,果然是韩筝。

    “姥姥,日记本和玉呢?”

    “刚刚还在呀!”老太太四下找了找,没发现。

    “不好,出事了。”刁烽沉着脸叫了一声,立刻把手机调至对讲频道,“呼叫所有人,有没有人看到夏夕出小区?”

    手下们在线回答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调用附近所有监控,马上查清夏夕去了哪里?马上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边上,老太太脸色发白,双唇在微抖,眼神懵懵的,问:“这是……这是出啥事了呀?到底出啥事了?”

    整个人立马就慌了。

    刁烽忙把人扶住:“夏姥姥,我现在送您到一个安全的地方,夏夕我会找到她的。”

    把夏姥姥送上自己的车,他就给景尧打电话,结果,他居然关机,这下有点难办了。

    夏夕藏在一只垃圾箱内,由垃圾车带出了小区,那里头味道很重,可她别无选择。

    二十分钟后,她抵达如海超市找到了那部老年手机。

    才走出超市大门,手机就响起,那个经过处理的嗓音下达指令道:“现在坐到路边那辆牌照为5514的出租车内。三十分钟后,在端桥渡那边下车,我会再给你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她立刻冲出来,四下里一望,果然找到了那辆出租车,忙跑了过去坐到后座。

    “端桥渡,谢谢。”

    司机是个中年女性,长相和营业执照上的人相符,应该只是一个在等生意的普通出租车司机。

    “去那干吗?那边荒得很,除了垃圾车,没人会去……”司机问。

    夏夕不说话,警戒地望着窗外,可路人们皆各自忙碌,并没有人注意她上了一辆车——她不知对方是通过什么在监视自己,想想实在有点可怕。

    三十分钟后,夏夕抵达端桥渡。

    一下车,她就闻得一阵恶臭,往西望是座垃圾山。渭市的生活垃圾皆被运来这里。此地,没有监控,也没有人烟,除了垃圾车每日定时来倒垃圾,就只剩下几条野狗会来觅食。

    她捂了捂鼻子走进由围墙围着的垃圾场,一辆银色面包车驶了出来,驾驶座上坐着一个蓝色戴口罩和鸭舌帽的人,看上去鬼鬼祟祟的。

    正观望着,她手上的手机又响了,那人又下达了一个新指令:“上银色面包车。”

    这种好像被人监控的即视感令她感觉极坏,忍不住叫道:“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去哪儿?”

    “带你见韩筝。”说完就挂。

    她“喂”了好几声,最后只得无奈地走向面包车,拉开车门坐了进去。

    司机调了个头,继续往西去。

    一路之上,他只顾开车,不吭一声。

    又半小时,车子在一片茂密的竹林深处停下。

    老年机再次响起,对方又一次下了一道命令:“上河边的汽艇。”

    夏夕乖乖下车,沿着林间小径走向河边——此地被彩条布圈起正待开发,所以极少有人来,四下里幽静无比。

    没一会儿,她到了河边,那里果然停着一艘旧汽艇,艇身斑驳,应该是被废弃的了。

    夏夕跳上去喊了一声:“有人吗?”

    驾驶舱内走出一个全身黑衣黑帽黑口罩的男人,解了绳示意她进舱。

    夏夕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男人进来把门关上,用一个黑色的神秘仪器,对着她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。

    少顷,那仪器报告说:“未扫描到智能通信设备。安全。”

    很显然,对方这是怕她动手脚。

    很快,男人发动了汽艇。

    在一片隆隆的轰鸣声中,汽艇在河面飞驰起来。

    也不知开了多久,它在一处荒滩停下。

    紧跟着,男人扔来一件黑色的衣服示意她穿上,还让她戴上口罩。

    这时,手机铃声再次在荒寂的长空下响起,对方第四次次联系她:“上岸,坐到那辆奔驰车上。等一下把自己的眼睛蒙住。”

    夏夕只得上了岸。

    举目望,滩口处尽是一片荒芜野草,走了好一段泥路,她才看到那辆奔驰停在还没有筑好的泥坯马路上——没有牌照,看上去是辆新车,车上坐着一个浑身灰衣打扮戴同色口罩的光头男人。

    那司机给了她一条黑布,让她系上,全程不说半个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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