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五章 光谱-《游走在晚清的乱世理工男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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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没十分钟,李谕在讲解后面内容时突然停了下来,说:“我知道怎么回事了!”
——多年后,谢玉铭等上过李谕课程的人都曾赞叹:“虽然他的讨论主题复杂多变,仍能抽出时间反思特殊数学变换的物理实质,其数理根基之深厚,令人惊叹。”
“看,错误在这儿,”李谕指着一些不一致的数据说,“物理与数学的联系就是这么奇妙,不仅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,还要这些非常细致的计算推导。”
谢玉铭呆住了,然后提议:“您需不需要写信给普朗克教授与斯塔克教授,向他们指出这个错误。”
“我们不需要告诉他犯了一个错误,”李谕轻松道,“结果是正确的,但证明错了。我们只需写信告诉他实际证明应当是怎样的。因为重要的是内容,而不是数学。”
谢玉铭抄完李谕的板书:“我想这些内容我要消化好几天才能理解。”
李谕说:“慢慢研究,它们都是原子物理学的关键内容,今后如果你足够努力,还可以做出新的成果。”
李谕今天讲斯塔克的光谱实验,有自己的目。
再过两年,斯塔克就会发现以他名字命名的斯塔克效应。
关于斯塔克效应的解释,此后延伸出了很多版本,众多量子力学的大佬都参与其中。比如玻尔、爱波斯坦(不是爱因斯坦)、史瓦西、泡利、薛定谔等等。
总之这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内容,也是足以在科学界扬名立万的课题。
只是难度有点大。
到了李谕的时代,斯塔克效应与塞曼效应在大学物理专业都不怎么过多提及,基本上是一笔带过,但这两样东西在量子力学史上的重要性并不低。
这两项内容都可以作为物理专业考研压轴大题级别,主打一个难理解+难算。
李谕有意让谢玉铭多学这个方向,反正本来就是他主攻的领域,将来顺便可以帮助他在物理学界树立更大的威名。
李谕拍拍手下课时,看到门外站着鲁迅和两个中年人。
“今日在校园中听了您的讲课,我终于切实感受到院士在科学方面的无上造诣!”鲁迅说,然后给他介绍了身旁两人,“这二位是陆费逵与沈知方先生,他们听闻院士先生是实业协会会长后,特来拜会。”
李谕说:“幸会幸会,我们到办公室说。”
在办公室坐下,陆费逵说:“如今辛亥业已事成,举国欢欣,教育之重要人尽皆知,我们准备兴办一家书局。”
李谕说:“好事啊!”
陆费逵说:“我们准备把书局命名为中华书局,出版新编的《中华教科书》,希望李谕院士帮忙斧正。”
李谕这才反应过来,今年正好是中华书局的创始年,陆费逵与沈知方是创始人,他们都是浙江人,与鲁迅是老乡。
李谕说:“我定会尽心帮助。”
沈知方说:“有您的帮助最好!如今王朝更替,思想之变化可谓翻天覆地,我们准备学习蔡元培先生之美育思想,在教科书中代替过往腐朽的帝制教育理念。”
李谕说:“那我更要支持了。现在读书人其实也挺彷徨,需要找到一个心中目标。”
鲁迅说:“蔡部长的美育可否为这个目标?按照蔡部长的理念,美育比之西方的‘信仰’或者宗教更加优秀,一个自由,一个强制;一个进步,一个保守;一个普及,一个有界。”
美育是蔡元培很著名的教育理念。
李谕说:“确实值得推广,但我希望你们在新编的教材中,也要加入一项基本的东西。”
陆费逵说:“请院士先生赐教。”
李谕说:“很简单,科学与民主。”
鲁迅首先赞道:“好!”
清末民初的变革对中国人来说,真的太大了,在精神领域和学术思想上也面临着“道术为天下裂”“千古未有之巨劫奇变”。
对于知识分子来说,思想的定位同样很重要。这是隐藏在历史洪流中的一条重要暗线。
几年后新文化运动的科学与民主显然更加有先进性。
陆费逵道:“我们会把这种理念编入教科书中,影响更多读书人。”
中华书局在民国是仅次于商务印书馆的第二大出版机构,尤其发行教科书很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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