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哲学史”三字是一个整体概念,即 “哲学的大纲”,而不是 “哲学之历史”的意思。那位教授据此取笑胡适,笑得没毛病。 “适之在北大还有那么点水土不服,好在有白话文运动这个强项。”李谕说。 胡适总归混得很不错,成名相当早。几人慢慢又谈到欧洲大战,毕竟北洋政府已经对德宣战。 李大钊对这方面最关注:“俄国的退出是今年欧洲大战最重要的因素,我在报纸上看到列宁那句‘和平、面包和土地’口号时,就知道东线战场要结束了。”鲁迅说:“不仅俄国,今年法国的兵变闹得也很大。两边都出事,真担心德国趁势反扑。” “没这么简单,”李谕说, “法国军队的哗变并非俄国那样的革命,可以压下去。而且美军参战后,西线战场上德国面对的压力只怕会更大,最终的决战要来了。”法军年初发动了一次大反攻,由接替霞飞的新任总司令尼维勒发动。 不过他的作战计划在战前就被德军全部知晓,因为尼维勒竟然到处演讲,给士兵讲了具体战术……开战后,尼维勒调集了大量火炮进行火力覆盖,要强攻德军布置的兴登堡防线。 但等法军的火炮弹幕结束后,德军的堑壕、碉堡和炮台并没有受到太大损伤。 法军步兵进攻时,一战战场上最出名的死神马克沁机枪就开始收割了。 尼维勒攻势可以说毫无进展,法军被打残,西线从此主要由英军和德军对峙。 英国人那边,则搞了一次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非核爆炸。梅西纳山脊战役中,英军在德军阵地下方挖掘了五千多米隧道,埋藏了445吨炸药,凌晨时引爆,睡梦中的德军被炸死2万人。 德军提前发现并做了防爆工作,但没想到英军搞得这么绝。但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,因为年度大戏在俄国。 李大钊说:“我有些担心华工情况,欧洲大战如此激烈,要是北洋政府派的军队过去了,恐怕损失更惨重。”李谕说:“美国的士兵还要训练一年才能奔赴战场,可能根本用不着北洋士兵。”段祺瑞的确按照日军的模式组建了三个师,但他们直到一战结束还没训练完成。 聊了大半天,饭店端上来了饭菜。鲁迅对大家说:“这家店有道最近名动京城的‘总统鱼’,大家尝一尝。”李谕看着桌上那盘大鲤鱼,随口说:“很正常的菜,起的名字这么唬人。”鲁迅解释说:“这是新任的冯国璋冯大总统从北海、南海、中海中捞出来的,异常名贵。”蔡元培说:“三海里的鱼?里面不都是前清皇室和过去袁大总统养的嘛?” “所以很珍贵,”鲁迅说, “冯大总统听说这些鱼能在市场上卖个好价钱,就找商人捞了出来,卖到各家饭店,听说赚了好几万元。”李谕笑道:“这个总统当得太无趣,搞钱竟要从竭泽而渔的地方下手。”民国的总统没钱还没权,就图个名,黎元洪也就罢了,冯国璋是个实权派,当了没多久,就坚持不下去。 蔡元培拿起筷子:“我得尝尝三海的鱼有何不同。”品了几筷,蔡元培说:“味道没太大不同,但鱼真够肥。”——从北大返回的几天后,李谕在京师天文台又见到了一个前来拜访的学者,高鲁;随同的还有一名清华学校毕业生,两人都是天文学者。 高鲁是近代天文学家,首任紫金山天文台台长、南京中央研究院天文研究所首任所长。 “院士先生,您真把这座古观象台做成了现代天文台的样子!”高鲁兴奋道。 李谕说:“花了好几年,望远镜是从美国运过来组装的。” “放眼全世界,您在天文学领域都首屈一指,在下不出国就能领略天文学大咖的风采,”高鲁说得很真诚, “我过去在比利时留学,便喜欢上了天文学,回国后一直找不到如此设备优良的天文台。”李谕说:“我平时比较忙,正好天文台缺人,如果阁下喜欢,可以当个台长。” “不不不,”高鲁连忙摆手道, “台长还是院士先生做,我只要能摸到望远镜就心满意足。” “那就做个代理台长,”李谕笑道, “还有北洋政府发的薪水。”反正要不是李谕凭空出现,京师观象台的台长就是高鲁的。 第(2/3)页